26。8
我找了个地方把音响设备寄存起来,然后跟妈妈去吃饭。途中经过
一片草地,我对她说:「稍等我一下。」弯下腰在草地里找寻着什么东西。
「你在找什么?」她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做点准备工作。」我笑着把两样东西塞到兜里。
因为钱不多,门脸大的餐厅我们连看都没看,直接从前面走过,最终选了一
家不起眼的小餐厅。因为两个人一直没吃东西,都有些饿了,我连菜价都没问,
直接点了几个实惠的大菜。我们怕酒水太贵,只点了两杯矿泉水。
一阵风卷残云过后,饭就要吃完了,我叫来一个服务生说要结账,他拿来账
单给我瞧,我一看就吓了一跳,没想到居然这么贵,才几个菜而已,就快吃出一
张机票的价格了,就算我们开一晚上的演唱会也挣不来这些钱,这可怎么办呢?
我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直接采用了B计划,趁着服务生不注意往一块披萨
底下塞了点东西,然后指着盘子对他说:「你瞧,这是什么?」
他用筷子翻开披萨一瞧,两只蟑螂正趴在盘子上,须子上还冒着油光,登时
就愣住了,随后对我们表示歉意,接着去找餐厅的经理。
经理赶来的时候,我已经用手机拍完照了,还表现出很气愤的样子,经理一
再对我们鞠躬致歉,他请我们把照片销毁,然后不但给我们免了单,还送了我们
一瓶红酒。
离开餐厅后,妈妈沉着脸说:「这就是你说的『准备工作』吗?你平时就是
这样在外面蒙吃蒙喝吗?」
「不,我这也是第一次吃霸王餐。没想到几只海鲜就那么贵,下次我先看看
价格再点菜吧。」
「你这属于欺诈行为,不怕给祖国丢脸吗?」
「是有点不太好。这样吧,等咱们的钱一到账,马上就来这儿把饭钱补上,
您看行不行?」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刚才的饭菜虽然贵了一点,味道还真是挺不错。古人说『行万里路,吃万
家菜』,这句话的确很有道理。」
「又胡诌,你这是听哪个古人说的?原话叫『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好了,这次吃饱了,咱们接着去广场表演吧。」我信心十足地说。
妈妈提议说:「这次去能不能把音响的声音调得小一点?」
「怎么了?您怕我扰民吗?」
「我怕你再去几回,方圆几公里就该没有人烟了。」
「这种街头卖艺要是声音太小就没人看了,主要听的就是那个气氛。」
「那也不能像你那样震耳欲聋啊,心脏不好的人都受不了。」
「如果没有激情热烈的音乐,大家会慷慨解囊吗?您看看那些大歌星的演唱
会,哪个不是人山人海、热血澎湃?」
「歌星演唱会有在居民区举办的吗?你看看有哪个歌星像你这样把瘸子吓得
在地上嗖嗖地跑?」
「您不用担心了,我的粉丝都已经等不及了,让我先去把晚上的住宿费挣出
来。」由于首场演出大获成功,我已经信心爆棚,根本听不进妈妈的意见了。
她叹息了一声,只好远远地跟在我的后面。
到了广场我一瞧,人还真不少,登时心花怒放,好家伙,这是给我送钱来了,
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下次可能就要收门票了,嗯,就让妈妈当我的经纪人,直
接在国外开演唱会,挣外国人的钱,这也算扬威海外了。
正在我想得美滋滋的时候,已经有热情的粉丝把我围上了,我心想事不宜迟,
赶快开始演唱吧,于是手脚麻利地把音响接好,接着以一个闪亮的造型出现在大
家眼前,马上有人发出了口哨声和尖叫声。
我更兴奋了,立刻发出一连串激情四射的开场白,不断鼓动大家的情绪,在
获得一阵欢呼声后,我的演唱会如期开始了。这次我情绪饱满,第一首歌就获得
了满堂喝彩,我心里别提多得意了,顺便瞥了一眼躲得远远的妈妈,心想这次您
可算看走眼了,瞧瞧我的粉丝有多拥护我,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过几天就可以
住在总统套房了。
一首歌唱罢,我蓦然发现上次那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又来了,她这次的情绪
更激动,旁边还跟着两个中年人,像是他的儿子,两人手上还拎着一个很大的袋
子,似乎很沉的样子,我心想这位大妈不会是把全部家产都拿来了吧,唉,遇上
这么狂热的粉丝真是没办法,希望她不要倾囊相赠,至少留点养老钱和生活费。
正当我浮想联翩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递给那位老太太一个麦克风,她接过
来就开始对我说话,全场马上安静了下来。我以为这是一个粉丝在袒露心声,因
为很多演唱会都有这个环节,于是也静下心倾听她的诉说。
这时一件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老太太拿过麦克风后突然脸色大变,用一
连串激动的英语对我开始了控诉,我竭尽全力才听了个大概。
原来她的老公是个普通的歌唱演员,晚年退休以后因为郁郁不得志,就把火
气撒在家人身上,他在家里咆哮大喊的动静跟我唱歌的声音一模一样。下午老太
太一听到我的歌声就想起了她的老公,先是一阵激动,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两人在
一起的如歌岁月,随后就是一阵愤怒,因为她的老头把全家都折腾惨了,全家人
都对那粗暴的喊声留下了心理阴影,至今难以忘怀。如今我的歌声让他们痛苦的
记忆再现,又把那难忘的伤疤揭开了,全家人群情激奋,商量了半天决定不能让
我轻轻松松地离去,一定要给我点颜色瞧瞧,于是就给我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
我听到这儿觉得有点不对劲,就挤出笑脸对她说:「我只是喜欢唱歌而已,
要是你们不想听的话,我就不唱了。」
老太太没有放过我的意思,她开始煽动周围的人一起针对我,说我是个噪音
制造者,把这儿的宁静彻底破坏了,接着又有一个老大爷控告我谋杀,因为她养
了一条狗当时在广场附近吃东西,听了我的歌声以后差点被骨头卡死。
有这两个人牵头,其他人马上开始七嘴八舌地声讨起我来,大家纷纷指责我
涉嫌不正当竞争,把其他街头表演者都赶走了,还指责我自私自利,只顾自己痛
快而不顾别人,一门心思制造噪声武器毒害大家,是个毫无底线的缺德歌手,应
该就地消灭。
这最后一句话把我吓了一跳,这些人刚才还笑脸相迎,现在却要把我人道毁
灭,资本主义社会还真是残酷冷血,不像社会主义大家庭那样充满了温暖。我见
势不妙,紧张地东张西望,寻找着最稳妥的撤退线路。
没等我撒丫子开溜,忽听得老太太一声令下,众人纷纷从她两个儿子拿的大
袋子里拿出东西向我扔了过来,我的天哪,我还以为那个沉甸甸的袋子里装的是
献给我的爱心,谁知道都是臭鸡蛋和烂西红柿。虽然我喜欢吃鸡蛋炒西红柿,但
我不喜欢这两样东西在做熟之前飞到我的身上,所以只能一边左闪右挡,一边寻
找退路。
就在我被这些人团团围住的时候,突然响起了一阵刺耳的警哨声,有人高呼
道「警察来了」,众人马上乱作一团,我趁机从人群中钻了出来,一眼就看到妈
妈站在一个很高的花坛上冲我招手,她的嘴里还含着一个哨子,不用说了,刚才
那串哨子声一定是她发出的,我快速跑到花坛旁边,她一下子跳到我的肩头,我
扛起她就是一阵狂奔。
身后那群人发现上当以后,马上呼喊着向我追了过来,我头也不回地拔腿飞
奔,间或能感觉到臭鸡蛋和烂西红柿擦身而过,有几下还打在了妈妈的身上,为
了不让我分心,她一声都没吭。
说来很巧,我和妈妈被众人追赶并以臭鸡蛋烂柿子轰击的场面有点眼熟,很
像是《九品芝麻官》中周星驰和吴孟达被村民用臭鱼烂菜追打的镜头。
要论逃跑这可是我的强项,别看我身上还扛着一个人,他们还是追不上我。
穿过几条大街后,终于甩掉了他们。因为地形不熟,我没有走小巷,生怕进了死
胡同。
等我把妈妈放下的时候,两个人都气喘吁吁,身上也挂满了鸡蛋和西红柿。
妈妈一边拿纸擦着自己的衣服,一边调侃我说:「大歌星,你的演唱会还没
有开完就走了,这样是不是不太好?需不需要给你的粉丝们退票?」
我累得坐在地上说:「别糗我了,今天这人可算是丢大发了,碰上了一个神
经不正常的老太太,把我的粉丝见面会彻底搞砸了。」
她不屑地说:「你到现在都不觉得自己唱歌难听吗?」
「我唱歌的水平还是可以的,就是今天运气不太好。」
「刚才那些人说得真没错,你好好唱歌就算了,非要搞那么大的音响,那不
是噪声污染是什么?他们只拿鸡蛋和西红柿招呼你已经算不错了,要是用砖头瓦
块你还受得了吗?」
「我还没问呢,您从哪里搞来的哨子?」
「我在广场看见一个小孩在玩警用哨子,虽然是玩具,但是做得和真的一样,
就跟他买过来了。你别说,这哨子吹起来挺像真的,还真把他们给唬住了。」
「幸亏您反应机敏,否则我今天就跑不出来了。」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妈妈问我。
「演唱会暂时不能开了,现在需要找到一个住的地方。」
「你还有多少钱?」
「有一部分交了音响的押金,现在还剩下一点点。」
「剩下的钱够交一个床位吗?咱俩挤在一张单人床上也可以。」
「剩下的钱还不够租一块床板呢。」
「那咱们去哪儿过夜?真的要去地铁站吗?」
「您别着急,我正在想办法。」
「先让我洗一下好吗?我身上都是脏东西。」妈妈指着自己身上的蛋清、蛋
黄、蛋皮和西红柿籽说。
「路边有个大水车,咱俩去那儿冲一下行吗?」
「你说呢?」
「当然不行了。好吧,咱们先找个卫生间清洗一下。」
「你闻闻,这些真的是坏鸡蛋和烂柿子,简直臭死了。」妈妈边走边捏着自
己的鼻子。
「是啊,这些人从哪儿搞来的这么多臭鸡蛋和烂西红柿呢?」我也被这股酸
臭味儿搞得直反胃。
「到菜市场不就可以了?」
我抱怨说:「他们也真是的,就不能用点好的鸡蛋和西红柿吗?」
「瞧你说的,那样成本不就提高了吗?」
「难道这就是这个国家迎接外宾的待客之道吗?」
「你想得还挺美的,用不用他们拿些新鲜的蔬菜水果给你做个水分面膜?」
我跟她走向公共卫生间的时候,看见很多服饰华丽的人气度高贵地走向街道
对面的「蓝色赤道」大酒店,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平民,便跟周围的人打听了一下。
原来这里要举办一个世界性的宗教盛会「卫元节」,也是一个各国政要聚会的节
日,听说许多国家的重要人物和皇室成员都来了,「蓝色赤道」大酒店就是部分
贵宾下榻的酒店。
想想这一切也很正常,我们去的这座城市是欧洲最有名的宗教城市,这里的
教堂或寺庙随处可见,街上经常能看到教徒或僧侣,举行一些宗教活动再正常不
过了。
只是那些贵宾旁若无人地走进酒店的样子引起了我的注意,门口的服务生基
本不抬眼看,恭恭敬敬地把他们迎接进去,似乎贵宾们的脸就是畅通无阻的通行
证,这让我的心中一动,有了一个大胆而又冒险的主意。
妈妈看到我的眼中忽然冒出亮光,禁不住身子一抖:「你干什么?不会是想
要把我卖了吧?」
「哪能呢,您是无价之宝,给多少钱都不能卖。」
「那你在想什么?」
「您为什么这么说?」
「你的眼睛一直在冒绿光。」
「我在想,我找到咱们今晚的住处了。」
「住哪里?有便宜的小旅店或者青年旅社吗?」
「我跟您说,这些小旅馆都不能去,他们小本经营,不容易赊账,要去就去
大酒店。」
「你疯了吧,只有几个烧饼钱还敢住大酒店?」妈妈诧异地问道。
「只有大酒店才有空子可钻,他们自恃身份,讲面子,爱排场,不会查得那
么严,只要咱们的戏到位,过关没有问题。」
「凌小东,我提醒你一下,这是很危险的行为,别把事情闹得大了。」
「骗家骗家,不玩一票大的怎么叫骗家?」我诡异地笑着说。
「你又想搞诈骗那一套吗?当心警察把你抓起来。」
「怕什么,咱们又不是真的没钱,事后把账补上就行了。」
「之前吃了霸王餐,现在又想住霸王酒店吗?」
「嘿嘿,您猜得差不多,基本上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怎么在酒店赊账呢?」
「您听我的安排就是了,先去卫生间洗一洗。」
两个人走进公共卫生间后开始擦拭衣服上的臭鸡蛋和烂柿子,我看看身上差
不多干净了,便对妈妈说:「您先等我一会儿,我去搞几套衣服来穿。」
她点点头:「好吧,不过不许用非法的手段。」
「知道了。」
我走到附近的一家卖演出服的店铺,老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叔,头发有些
稀少,一见面就嘿嘿地笑,我开门见山地说自己身上的钱不够,能不能赊账买几
套衣服,需要抵押也可以,他说:「不用抵押,把你们住的酒店告诉我就行。」
我直接就说出了「蓝色赤道」大酒店的名字,他又留下了我的联系方式和证
件号码,接着让我挑衣服。我细细走了两圈,选了几套晚清时期的衣服。
等我把衣服拿回来的时候妈妈就愣住了:「你是要带我去拍古装戏吗?我没
有学过表演啊。」
「您不用学过表演,只要端着架子就可以了,就是您在公司当总裁那套范儿。」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让我穿这套衣服出去骗人吗?」
「嘻嘻,您基本上说对了,不过咱们不是骗人,只是到一个更大的舞台上去
演戏。戏如人生嘛。」
「到底怎么回事?你先跟我说一下,不然我可不跟你去胡闹。」
我就把假扮皇室后裔的计划大概说了一遍,妈妈皱眉说道:「这不就是骗人
吗?」
「这不叫骗人,只是权宜之计,等过几天咱们的钱到了,就不用演戏了。」
「你可悠着点,千万别演砸了,过几天还要去买设备呢。」
「知道了,有我出马您就放心好了。」
妈妈虽然不太情愿,还是架不住我的巧舌如簧,终于换好衣服跟我一起出了
门。站在气势恢宏的「蓝色赤道」大酒店门口,她忍不住感叹说:「这家酒店虽
然贵,但也还住得起。」
「是啊,有钱的时候什么都好说。」
「你确定要进去?咱们会不会直接被人家扔出来?」
「不会的,顶多是被友好地请出来并告知咱们是不受欢迎的人。」
「好吧,我就跟你拼一次。」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做好了上战场的准
备。
我本来还想再雇几个人,增加一下队伍的气势,但是一来钱不多,二来需要
临时培训,很容易穿帮,不如两个人行动简明快捷,当下和妈妈挺胸抬头地迈步
而入。
两个人走到大厅时,服务生果然很谦卑地把我们迎进去,妈妈昂着头一言不
发地坐在贵宾沙发上。我走到前台先自我介绍,说自己是来自中国的末代王子小
东,接着指了指妈妈,说她是晚清最后一个公主怡云,这次不远万里到这里参加
「卫元节」,顺便还要旅行结婚,因为旅行箱被人拿错了,我们希望先入住,随
后再支付酒店的各项费用。
前台经理看到我们高贵的气质后,微笑地表示同意,但要求我们把护照等证
件留在前台,随后把我们请到了贵宾套房。我本来想选个最便宜的房间,但是经
理说其他国家的皇室成员都选最好的套房,我们要是住得档次太低,反而显得给
祖国脸上抹黑了,只好硬着头皮选了一间上好的套房。
这套贵宾套房虽然不是总统套房,但是也差不多了,进去以后的设施之完备
和装修之奢华,简直令人叹为观止。我从没住过这么豪华的酒店,眼睛都看直了。
妈妈明显见过大场面,她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是问我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我说:「虽然今天晚上有地方过夜了,明天还是要出去卖艺挣钱。」
「你的鸡蛋炒西红柿还没吃够吗?」
「不,这次我不唱了,轮到您去唱歌。」
「我不行啊。」
「您就别谦虚了,听说您勤加苦练,水平突飞猛进,已经今非昔比了。」
「我……不想去。」
「为什么?」
「他们要是再拿臭鸡蛋和烂西红柿招待我怎么办?」
「只要您不喊得像杀猪那样就成,这次我不给您配音箱了,咱们就清唱。」
「真的可以吗?」
「放心吧,他们只是讨厌我的音响,对您可并不讨厌。到时候您唱两首温柔
舒缓的外国歌曲,大家就算不给钱,也不会朝着您扔鸡蛋、西红柿的。」
「好吧,那我就试一试。」妈妈勉强答应了下来。
随后我给那个卖演出服的老板又打了电话,让他送几套衣服来。他到了我们
的房间后,一看到金碧辉煌的套房环境,立刻对我们肃然起敬,不但答应我们继
续赊账,还赠送了两套本地人常穿的衣服。
送这个老板出门的时候,我看到房间门口站着两个服务生,有点像套房的专
用服务员,他们一见到我以后马上深鞠了一躬,显得毕恭毕敬的,看来这间套房
真的很高档。
晚上我和妈妈好好地洗了一个澡,随后我就对她眉来眼去,希望能同床共枕,
她果断地指着另一个房间说:「你到那个床去睡。」
「为什么要赶我到别的房间?」
「你勾引了北北,以后别想再上我的床了。」
「白天您还说想跟我一起睡在大床房,怎么到晚上就变了?」
「现在有条件了,当然不能睡在一起了。」
我嘀咕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条件一改善就翻脸不认人了。」
「你说什么?」
「我说您的话很有道理。这样吧,不在床上也行,待会儿咱们就在沙发上做
爱,成不成?我一定好好服侍您,保证让您舒舒服服的,就连公主都不想做了。」
「你想什么呢?你犯了那么多错误,还想跟我亲热,你的脸皮怎么就那么厚
呢?」妈妈板起脸教训我。
「夫妻之道不就是互相体谅、互相理解吗?」
「呸,我根本就不谅解你,你最好乖乖地出去。」
「好吧,公主殿下,您真是狠心。」
「告诉你,今晚不许梦游上我的床。」
「知道了,波罗波罗山大白奶子公主。」
「你管我叫什么?」
「我说的是一个游戏里的角色。」
「不许再给我起外号,听到了吗?」
「听到了。」
正在这时,妈妈的手机忽然响了,接起来一听,竟然是上次出差遇到的那个
烤肉串的罗大妈打来的,她开口就管妈妈叫「仙女」,弄得妈妈怪不好意思的。
两个人聊了几句后,罗大妈说要还上次借的二十万,妈妈说不用还了,罗大
妈说不行,一定要还,做人要讲信用。妈妈实在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了。
罗大妈问清卡号后又叮嘱了我几句,让我一定要善待怡云「仙女」,如果做
了对不起她的事,上天一定会派下天兵天将把我收走的。
挂了电话后,我感叹地说:「这位大妈还真是个实诚人,就怕我把您骗了。」
「她的担心没有问题,你确实是个大骗子,从前骗女人,现在就骗吃、骗喝、
骗钱、骗酒店。」妈妈鄙夷地说。
「我怎么骗钱了?」
「你出去唱歌还跟别人要钱,不是欺骗吗?」
「我那是凭本事挣钱,钱也是他们自愿给的。」
「反正今天我是见识了你的手段,在飞机上跟另外两个人一起化妆欺骗我,
你的骗术越来越升级了。」
「这不叫欺骗,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开个玩笑而已。」
「反正你每次都有理。」
「妈妈,有了罗大妈这笔钱,应该可以解咱们的燃眉之急吧?」我高兴地说。
「想得倒挺好,境外汇款有那么快到账的吗?」妈妈淡淡地说。
「那等上几天也到了。太好了,终于要看到希望了。」
「她这笔钱来得倒真是时候。」
「我就说嘛,人多做善事,是一定会有好报的。」
「帮助别人不要总惦记别人的回报,那样你会过得很累的。」
「您说得很对。今天这一天折腾得太辛苦了,我帮您做个全身按摩怎么样?」
「做按摩可以,但是不许吃我的豆腐。」
「好哩,您放心吧。」我殷勤地爬上床给她做全身放松。
「嗯,真的很舒服。」她惬意地半闭着凤目。
我边按摩边说:「如果罗大妈的钱要过几天才能到账,明天还是得去街上卖
艺演出。」
「你想好都演出什么了吗?」妈妈问道。
「我想好了,不能光让您一个人唱歌,我也得表演一些节目。」
「你想表演什么节目?」
「我虽然不能唱歌了,还可以表演打拳、街舞什么的。」
「成,那就试一下吧。」
「要不我用面粉做点大力丸,明天拿出去卖一下?」
「不行,那是骗人,坚决不允许。」
「好吧。您就坚持您的原则吧。」
我又按摩了一会儿,趁着她半梦半醒把手探到美臀上面,她一个激灵就醒了,
抬腿就给了我一脚:「你干什么?」
「帮您按摩屁股,放松身心。」
「屁股就不需要按摩了,你可以出去了。」妈妈支起半边身子说。
「就让我在这儿睡不行吗?」我恳求说。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别废话,快点跪安吧。」她下了逐客令。
我知道目前还不适宜用强,只好悻悻地下床说道:「公主晚安,奴才告退了。」
虽然没能跟妈妈翻云覆雨,但是她对我的态度已经好转了许多,我自问再度
挺枪入巷只是时间问题,现在毋需着急,只要用小火慢慢烤就是了。
话说这一夜无事,我和妈妈都睡了一个好觉。奔波了一天之后,终于得到了
一次难得的放松和休息的机会。
第二天我们吃完早饭就离开了酒店,找了一个僻静地方换好了卖艺穿的衣服。
因为今天要抛头露面,自然不能穿做昨晚的那身行头。为了遮挡面容,我还给妈
妈配了一顶带面帘的帽子,这样别人就无法目睹她的真正芳容。
除了换衣服,我还给妈妈身上安插了很多机关,为今天的魔术表演做好了准
备。她低声说:「我第一次配合别人去表演魔术,这次真是破了例了。」
「待会儿您还要在街头第一次唱歌呢,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会使您的人
生经历更丰富。」
我们做好准备后走出小巷,为了安全起见,没有去昨天那个广场,选了另外
一个更大的广场,那里还有一个教堂。
可是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刚一踏入这个广场,我们就遇到了环境保护局的
官员。原来自从昨天的鸡蛋西红柿事件后,我和妈妈已经被盯上了,今天刚一露
面就遭到了警告。他们说我们制造噪音,污染环境,是一个扰民的团体,如果再
这样继续唱下去的话,就要把我们驱逐出境了。
我和妈妈只好认错,承诺不再做破坏生态环境的事情了。
那几个人走了以后,我率先开始了表演,打拳、街舞都试了一个遍,随后又
让妈妈配合我变魔术,可惜观者寥寥,折腾了一身汗都没挣到几个钱。
我沮丧地看着帽子里的几个硬币,心想难道还是劲歌热舞才能挣到更多的钱
吗?可是环保局的车就在不远处,要是再唱跳几回就真的要进局子了。此时只能
无比深刻地痛恨自己,早知这样当初就多学几门才艺了,真是艺到卖时方恨少。
妈妈看我有点落寞,走到我身边问道:「怎么了?演出不太顺利吗?」
我故作镇定地说:「这边的粉丝的品味比较高,我表演的节目都不入他们的
眼。」
「你还有什么深藏不露的绝技吗?」
「剩下能拿得出手的就是钢管舞了,不过这个节目好像比较适合到夜店表演,
在这里跳的话似乎有伤风化,而且附近有教堂,很明显是对神灵不敬,到时候教
徒往我身上扔的恐怕就不只是臭鸡蛋和烂西红柿了。」
「那怎么办?该轮到我表演了是吗?」
「是的,您唱一些歌颂教义、劝人向善的歌曲,也许大家会喜欢。」
「好吧,我豁出去了。」妈妈抿着嘴点点头,似乎在给自己打气。她走到一
个距离人群不远的地方,先唱了一首小曲试试音,然后才开始了正式的演唱。
她刚开始的歌声不太大,还有点颤抖,慢慢就进入了状态。有几个人被她的
歌声吸引,缓步走了过来,渐渐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在静静地聆听者,
脸上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这次我没有扯着大嗓门到处吆喝,只是全神戒备地盯着妈妈。如果有人打算
对她不利,我马上就会冲过来保护她。
随着大家的掌声响起,妈妈唱得越来越自如,我也露出了惊诧的表情,没想
到她唱得这样好,看来平时一定没少下功夫练习,我以前总嘲笑她,这次真的是
自愧弗如了。
最后妈妈以一首民歌《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收尾,尽管是中文歌曲,大家
依旧听得津津有味。当一曲唱毕,妈妈鞠躬表示感谢,大家纷纷慷慨解囊,地上
的帽子里摆满了硬币和纸钞,是我昨天收获的好几倍。
等众人散去后,我把一堆零钱放到包里,由衷地对妈妈说:「您唱得真不错,
我今天可算是心服口服了。」
她的脸蛋红扑扑的,还带了点意外的表情;「真的吗?你不是在哄我吗?」
「当然是真的了。」
「我还以为不会有人听呢,想不到有那么多人欣赏,看来这里的人还是挺有
品味的。」
「您的歌唱水平确实进步很大,许多技巧都应用得不错,值得表扬一番。」
我由衷地说。
「真是的,就拣人家爱听的说。」她的嘴角绽放出一丝笑意。
不知道是不是凑巧,这时居然有一个歌唱团的负责人来找妈妈,说刚才听了
她的歌声很震撼,觉得她是个可造之材,问她有没有兴趣到歌唱团进修。
妈妈当然很兴奋了,不过很快恢复了冷静,她委婉地拒绝了对方,然后拉着
我说:「别再唱了,就怕有更多这样的人找我。」
我也劝她说:「您说得很正确,这家伙一看就是个色狼,就跟国内有人冒充
星探发掘新星一样,最后不是骗财就是骗色。」
这时已经快到中午了,我们俩去附近的咖啡馆吃了一些简餐,终于享受到了
难得的安逸。妈妈慢慢品着桌上的咖啡,同时欣赏着外面的风景,感觉心里云淡
风轻,出现了一丝恬淡的舒适感。此时她不想工作上的紧张忙碌,也不想家庭里
的喧嚷吵闹,只想静静地享受这一刻难得的平静。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她轻声对我说:「下午别卖艺挣钱了,出去走一走吧。」
我虽然很想去挣钱,但还是顺从了她的意思:「好,您想去哪里?」
「就在周围随便走一走,没有具体的目标。」
「好主意,我也喜欢信马由缰地自在闲逛,来一次不受拘束的漫步。」
于是整个下午我和妈妈都牵着手走在大街小巷,感受着这里浓郁的宗教气息
和风土人情。我们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教堂,还别说,真的有几对新人在里面举
行婚礼,我禁不住露出羡慕的表情,拉着妈妈就进了一个教堂去观礼。
妈妈知道我在想什么,她轻轻晃着胳膊说:「还是别去了。」
「为什么?进去看一下不好嘛,正好沾沾喜气。」
「你都结了几次婚了,还想沾什么喜气?」
「我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我想打破狗头,打断狗腿。」
「为什么您每次的话都充满杀机呢?」
「因为有的小奶狗总是蠢蠢欲动,我必须早做准备,御敌于国门之外。」
「好了,别说了,不要总是杀气腾腾的,别破坏了甜蜜的婚礼时刻。」我拉
着她坐在一张椅子上。
妈妈不是太情愿,但我牢牢抓着她的手,她只好随着我一同看完了这场婚礼
仪式。对于我们两个人来说,都是第一次在国外参加教堂婚礼,感觉既隆重,又
庄严,似乎在最神圣的地方举行最神圣的婚礼,以后注定一生都要笼罩在最神圣
的光芒下。不管将来面对什么样的艰辛,夫妻二人都要携手同行,共经风雨。
看到一对新人离去后,我向一位教友打听了一下在教堂举行婚礼的收费价格,
他说根据不同的牧师或神父,加上场地布置的费用有所差别,大概分成几个档次。
我听完几个价位后,觉得可以跟妈妈举行一次挺盛大的婚礼,就打算预订一场。
妈妈发现我真的要去找教堂的执事洽谈,显得不太高兴,直接对我说:「这
件事我不同意,你不要自作主张。」
我见她的意见很坚决,脸色也不太好看,只好跟着她一起出来了。她离开教
堂后一直走得很快,直到我追上后才放缓了脚步。
「有什么事都可以商量啊,您怎么又不高兴了?」我小心翼翼地说。
「你怎么又擅作主张?为什么不征求我的意见?」
「之前已经跟您说过了呀,在国外举行一次婚礼。」
「但是我根本就没同意。」
「您不觉得咱们的婚姻不完整吗?就是缺少一个正式的典礼。」
「都已经有婚姻关系了,还要那些形式上的东西干什么?」
「当然需要了,每个女人心中不是都渴望一个盛大隆重的婚礼吗?」
「我都什么岁数了,哪还有什么渴望?」妈妈边说边摇着头。
「胡说,您现在正年轻,可谓风华正茂,咱俩是最般配的一对,以后的爱情
之路还长着呢。」我握紧她的手说。
「你成熟一点吧,咱们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不想再生出什
么枝节,就这样平平安安地过完下半辈子吧。」
「别这么消极好不好,难道您想一辈子都这样偷偷摸摸的吗?」
「你说什么?」妈妈直接站定脚步,一把甩开了我的手,两眼直盯盯地看着
我,「难不成你想把咱俩的关系公之于众吗?」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了,只是想弥补一个遗憾,不然等咱俩老了以后,肯
定会因为没有举行一次正式的婚礼而觉得惋惜的。」我急忙又拉住她的手。
「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我也不在乎这些所谓的仪式感。」
「您可以放心,咱们找个小教堂,悄悄地举行一次婚礼,不许大家拍摄,没
人会认识咱们的。」
「那也不成,我不想抛头露面,也不想让更多人知道咱俩的关系。」
我见她的意见很坚决,只好放缓了口气:「好吧,那就暂时推迟一下这件事,
等您什么时候想通了再进行。」
妈妈的语气也柔和了一些:「你也别再想这些事了,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我指着远处的风景说:「您还记得吗,上次在咱俩的母校,您说自从有了我
和北北之后,想去哪儿也去不了,想玩啥也玩不了,一天到晚围着我们转,好不
容易熬到我们快要成年了,可以放飞自我了,结果又被我套住了。是不是说过这
样的话?」
「是又怎么样?」她侧头看着我,眼中充满了无限柔情。
「我就是因为记着这句话,所以一有机会就想陪着您,每次出差都想跟着您,
这次来欧洲我也是千方百计地跟了过来。我想好了,这几天咱们走一走,看一看,
好好玩一玩,弥补一下您心里的遗憾。」
我的这些话勾起了妈妈美好的回忆,她对我牢固的记忆又是意外,又是感动,
心里翻腾起情爱交织的浪花,久久都不能平静。这时我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慢慢
摩挲着她的每根手指。她的双眼不时扫过刚才那座教堂,过了良久才轻声说道:
「这方面还是你更有心,北北就不记得我说过的话。」
我等了一会儿才回应道:「您累不累,用不用坐下来歇一会?」
「现在不累,再走一走吧。我喜欢这座城市,文化气息很浓厚。」
就这样,我和妈妈一下午都漫步在街上,累了就歇一歇,看到好的景点就进
去看一看,感觉已经忘记了一切烦恼,整个城市仿佛变成了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爱
情世界。
26。9
到了快要天黑的时候,我们终于开始往回走。因为昨天唱歌的时候
音箱被狂热的人群毁坏了,我们到租赁的地方做了赔偿,这下把妈妈上午挣的钱
花了不少,晚饭好像又成了一个问题。
看到她一直不提吃饭的事,我忍不住问道:「晚上怎么办?去哪里吃?」
妈妈这一下午玩得非常高兴,她神态轻松地说:「我觉得能自由自在地旅游
是最开心的事,吃不吃饭倒还在其次。」
「别介,街要逛,饭也要吃啊。」
「你饿了?」
「美女,走了一下午了,就是铁人也吃不消了。」
「我怎么不觉得累呢?」
「您当然不累了,您今天穿的是高跟鞋,碰到不好走的路和台阶多的地方都
是我抱着您过去的,整个下午您有一半的时间是在我的怀里,您看看大街上除了
抱小孩的,还有谁抱着一个大美女到处溜达?」
「怎么了,抱着我让你很不愉快吗?」妈妈用好看的丹凤眼斜乜了我一下。
我急忙解释说:「瞧您说的,这种机会花钱都抢不到呢,我今天算是中了头
彩了,能抱着第一美人到处闲逛。这真应了那句话,我抱着美女在看风景,看风
景的人在看我和美女。」
「这句话说得还蛮有水平,行了,就先原谅你了。」
「那咱们还吃不吃饭了?」
「你有钱吗?」
「有一点儿,不过只够吃汉堡的了。」
「不能总吃汉堡,对身体不好。」
「那就吃点对身体好的,我去挖点野菜,薅点榆树钱,您去采点蘑菇,咱俩
来一顿绿色食品大荟萃,怎么样?」
「咱们好像还没惨到那种程度吧?」
「要不就去海边捡点别人捞剩下的海鲜?」
「越说越不像话了。算了,还是出去吃吧。」妈妈提议道。
「出去吃?」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咱们可以去酒店一楼的餐厅吃,
吃完记在账上就可以了。」
「这倒是个办法。」
「好了,就这么办了,快点去吧,我真的饿了。」
我和妈妈达成一致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没过多久就回到了「蓝
色赤道」大酒店。
到了一楼的餐厅后,我这次学乖了,先看了一下菜谱,了解了一下大概的价
格。嗯,还可以,跟昨天那顿饭的价位差不多,不过这次有强大的还没到位的资
金在背后撑腰,我异常豪气地点了几个大菜,还开了瓶好酒,妈妈也对我投来赞
许的目光。
没过多久,饭菜就上齐了,这家餐厅的手艺真是一流,加上我们两个人确实
有些饿了,很快就吃了起来,说话的时候反而不多。我觉得我出国以后变得更能
吃了,每次吃完一顿饭就拼命地惦记下一顿饭什么时候吃。
正当两个人吃得起劲的时候,服务生端过来一道汤,说是餐厅赠送的,我和
妈妈很高兴,一再表示感谢。我心说国外的饭店真是挺讲究的,什么都没说就主
动送菜,看来这些高级场所真的很大气。
可是我低头一看这道汤就愣住了,因为里面都是鸡蛋和西红柿,有点类似于
国内的鸡蛋西红柿汤。
妈妈忍住笑意说:「怎么样,是不是很有食欲?」
我低声对她说:「这家餐厅真是的,送什么汤不好,非要送鸡蛋西红柿汤,
这不是成心恶心我吗?」
她揶揄地说:「要是他们知道你昨天已经饱餐了一顿臭鸡蛋和烂柿子,肯定
就不会上这道汤了。」
「是啊,我再也不想吃鸡蛋和西红柿了,现在看到这两样东西就想躲开。」
「那就把汤往旁边挪一下,别看它就好了。」
于是我们把汤悄悄推到一边,继续吃已经点好的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妈妈说她已经吃好了,我打个响指示意服务生过
来签单,他却拿着账单让我直接买单,我愣了一下,说我们是楼上的贵宾,直接
记在我们房间的账上就可以了,他笑着说不可以,我说为什么不行,他说他们餐
厅和酒店不是一家的,所以不能记账。
我不解地说:「酒店的一楼一般不都是餐厅吗?」
他很有礼貌地说:「先生,这家酒店没有餐厅,我们和他们也没有任何关系。」
我和妈妈一听这话就愣住了,没想到居然遇到了这么一出,看来想不吃霸王
餐都不行了。可惜今天没有把小强带在身上,不过没有关系,好在我还带了变魔
术的装备。
想到这儿,我站起身对他说:「好,您请稍等一下。」走到妈妈身边假装去
她的包里拿东西,实际把魔术道具拿在了手中,然后借着近身的工夫在她耳边轻
声说道:「一会儿您不要说话,跟着我走就行。」
她眼睛快速眨了两下,没有说话,显然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拿着一张类似银行卡的东西走过去递给服务生,就在他将要伸手接过去的
一刹那,我忽然惊叫道:「哎呀,你身上着火啦!」顺势在他身上一拍,一股火
苗立刻冲天而起。
他回头一瞧,吓得马上蹦了起来,我装成惊慌失措的样子,踉踉跄跄地退到
饭桌边,手在餐桌布上一按,又一股火焰燃烧了起来。
我见状吓得大叫起来:「着火啦,快跑啊!」抓起妈妈的手就向外跑去,途
中每经过一张桌子就摸一下,立刻有无数的火苗熊熊燃起,整个餐厅变成了火的
海洋。
不明真相的顾客纷纷发出一阵尖叫,争先恐后地跟着我们跑了出去,餐厅里
很快没剩下几个人了。
当顾客们惊魂未定地站在外面后,妈妈刚要质问我,我摸了一下她的胳膊说:
「您站在这儿别动,我进去救火。」她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出来,只叮
嘱了一句「小心点」。
我之所以要回去是因为火是我放的,时间长了会露馅。我进去以后让服务生
赶紧转移易燃易爆物品,免得引发二次灾害,接着带领两个保安用灭火器一番扫
射,把桌子上的火焰都扑灭了。事实上,就算不用我们出手,这些火也会自己灭
的。
等到经理带人赶过来的时候,现场的火势已经被控制住了,他非常感谢我及
时发现火情并组织大家撤退,还感谢我带人将火扑灭。随后,他走到餐厅外向众
人赔礼道歉,为打扰了大家进餐而深感不安,并宣称今天所有的餐台都免单了,
欢迎各位顾客下次再来。
这些吃饭的人还是挺通情达理的,他们对餐厅经理表示了一番安慰后,三三
两两地走掉了。
回到酒店以后,妈妈说:「你今天搞的行动好大胆,好冒险,吓得我的心砰
砰直跳,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当时的情形您也看见了,根本来不及解释了。」我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
冒失。
「这才出来几天,我已经跟你吃了两次霸王餐了,你说咱俩怎么混到这份儿
上了?」
「要不说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呢,但是别担心,咱们只是暂时遇到点困难,
危机马上就要度过去了。」
「我看你的魔术变得挺不错的,技术很熟练啊。」
「我以前在马戏团蹲过抓过犯人,对他们的节目有一些了解,还专门学了几
个绝活,要不然今天怎么敢拿出来表演。」
「是啊,我刚才还在担心呢,就怕你没办法收场。」
「没事儿,我已经身经百战了,这些都是小场面。」
「其实你在我身边对我的帮助还真挺大的。」妈妈由衷地说。
「哈哈,您终于发现了,我才是您最得力的助手,对不对?」我得意地说。
「也是最不安分的助手。」
「不,是最多才多艺的助手。」
「你就在那儿自我陶醉吧。」
「郑总,请问您的设备什么时候开始购买?」
「行李箱还没找到,没有手续和申请单,拿什么购买?」
「对啊,这事儿还真是挺棘手的。那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你想有什么安排?」妈妈反问道。
「您还打算去街头演唱吗?」我试探地问了一下。
「不,不想去了。」
「为什么不去了?今天的发挥不是很好吗?」
「我是个总裁,又是堂堂大国的公主,怎么能总是抛头露面呢。」
「哈哈,对了,我想起了,您是公主殿下呢,请问您的雅号是什么?还是那
个『波罗波罗山大白奶子公主』吗?」
「不许再说这个名称,好难听啊。」
「开个玩笑嘛。」
「你可真无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还能笑得下去。」
「不笑又能怎么样?难道哭吗?」
「别开玩笑了,我累了,你跪安吧。」妈妈又发出遣散令。
「公主,今天我能服侍您就寝吗?」我再次问出熟悉的问题。
「不行。」
「为什么又不行?难道您还要跟我分居吗?」
「这是你咎由自取,谁让你平时那么花心,居然打北北的主意。」
「怎么又旧事重提了?」
「废话,这件事一直像根鱼刺一样扎在我的喉咙里,根本就不可能忘记。」
「咱们还能不能心平气和地对话了?」
「短期之内我都不可能心平气和了,你别废话了,快点出去吧。」妈妈面有
愠色地指着外面。
「您真是的,又把我像皮球一样踢出去了。」我嘟囔着退了出来。
「你又发什么牢骚了?」她追到门口问道。
「我是想说,您不怕我晚上梦游吗?」我坏笑着问她。
「你要是敢来的话,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她冷冷地用手指着我,声音和表
情都很坚决,一点儿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OK,您就一个人孤零零地睡吧,奴才告退了。」我悻悻地回到了自己的
房间。
看来妈妈的心意很坚决,我晚上没敢再去骚扰,只是在她熟睡以后帮忙盖了
一下被子。盖完被子以后我舍不得走,站在那儿静静欣赏了一下睡美人的绰约风
姿。她的睡态真是美不胜收,好像一朵恬静的水莲花,我真想爬上床把鸡巴插到
水莲花的根茎里,又怕水莲花发怒变成狼毒花,那样我就该变成狗尾巴花了。
第二天我们没有去卖艺,去参观了几个著名的景点。各处的风景都很不错,
人也比较文明,还能看到一些同胞。当然了,这里的宗教氛围很浓厚,能看到最
多的还是僧人。妈妈开玩笑说:「不知道大胖会不会来呢?」
「怎么可能,他八成是在国内某个富人区化缘呢。」
「这次回国以后,我想再去一次同心岛。」
「不会吧?您还要去同心岛?难道非要找到他不可吗?」
「上次没见到他,再去一次不是很正常吗?」
「要我说就算了吧,他不是说『有缘必会相见』吗?」
「我多去几次同心岛,不就有缘了吗?」
「呵呵,您还真是执着,别忘了他是出家人,不要总去打扰人家的清修。」
「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你就别管了。」
「亲爱的,您有很多事都擅作决定,也不跟我商量一下,这样是不太友好的。」
「你每件事都跟我商量了吗?你对我友好了吗?」
我一看又要起争端,赶忙岔开话题说:「咱们别说这个了,去那边的桥上看
看吧。」
「等一下,我要去卫生间。」妈妈也没有再说下去,转身去厕所了。
我在街上等得无聊的时候,买了一盒当地有名的饼干吃了起来。吃得正高兴
的时候,一个穿得西装笔挺、相貌堂堂的小伙子走了过来,他看到我以后就停住
脚步跟我攀谈了起来。原来他是一个公寓的管理员,最喜欢谈天说地。我跟别人
聊天的时候不方便吃东西,就把饼干盒放在手掌里端着,不料他竟然拿起我的一
块饼干吃了起来,把我弄得一怔,却又不好意思拒绝,只好装作没看见。
就这样,他一面跟我聊天,一面吃光了我的饼干,然后礼貌地跟我说拜拜了,
留下我一个人在风中发呆。
妈妈出来以后问我怎么了,拿着一个空的饼干盒在发什么愣?我把刚才发生
的事说了一遍,她不以为然地说:「这有什么,谁让你把吃的东西露在外面,别
人还以为你在等着他品尝呢。」
「外国人都这么不见外吗?」
「还有更不见外的呢,以后你就知道了。」
「我还以为街头卖艺就已经够掉价的了,想不到还有更不劳而获的人。」
「街头卖艺并不掉价,凭自己的劳动挣钱有什么不好?」
「您说得也对,卖艺总比吃霸王餐强。」
「你什么意思?你是暗示我吃霸王餐了吗?」
「不,您没吃霸王餐,都是我一个人吃的。」
「又想讽刺我是吗?」
「我可不敢,公主殿下。」
两人正聊着,酒店打来一个电话,让我们回去一下,说有点情况要跟我们核
实一下。我和妈妈觉得不太妙,还是迅速赶回去了。到了才知道是一楼的餐厅经
理来找我们,原来他们调取了监控录像,怀疑这把火是我放的。
对此我早有准备,相关的证据早就被销毁干净了,他们也不可能有更有力的
物证,我侃侃而谈,把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还指出该酒店有几处安全隐患,
我甚至暗示包括经理在内的几名工作人员有用火不当的行为,还说自己已经留存
证据了。这下他有点慌了,忙说回去再调查一下。
餐厅经理走了以后,酒店经理又来了,他说已经托人查过了,晚清最后一个
公主好像不叫爱新觉罗·怡云,而且我也不像是所谓的末代王子。
我板起脸说:「这件事关系到国家机密,能让你随便查到吗?你不知道很多
皇族的后代都改了姓氏吗?我还是一名警察呢,这次出差要配合国际刑警调查大
案,难道也要向你汇报吗?」
他看到我的证件和公函之后,马上收敛起骄纵的气势,又变得卑躬屈膝起来,
不住地向我们赔笑致歉,还给我们送来一个小蛋糕。
等酒店经理也退去后,我擦了一下汗说:「好家伙,终于把他们糊弄走了。」
妈妈问:「你什么时候跟国际刑警合作了?」
「我怕这次出国不方便,特意让局里出具了一份文件,就是我在出差期间可
以和国际刑警取得联系,合作处理关于信息档案的问题,这样不就师出有名了嘛。」
「你真的要联系他们吗?」
「这个不一定,看情况吧。」
「餐厅和酒店都盯上咱们了,下次你就不好吃霸王餐了。」
「这几天不是订的餐吗?反正也是记在账上了,以后就在房间里吃吧,不要
出去了。」
「这里靠着海边,听说那里的海鲜很出名,咱们可以去见识一下。」
「您还真的想吃霸王餐吗?不怕被捉到吗?这次我可没有新的招数了,咱俩
只能等着刷盘子了。」
「过几天这里要举行『卫元节』,据说是欧洲最有名的宗教节日之一,我很
想见识一下。」
「咱们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您还有兴趣管外国人的节日?」我纳闷地说。
「听说附近有一个仙吉岛很漂亮,我也打算去见识一下。」妈妈继续提要求。
「您还想见识什么?不妨一次说出来。」
「我还想让你带我见去识一下这里最好玩的地方。」
「瞧瞧,我之前说来这儿度蜜月,您还不同意,现在怎么样,越玩越开心,
有点乐不思蜀了吧?」
「是的,自从有了你和北北之后,我已经很久没这样出来玩了。每次出国都
是公事,办完事就回去,几乎没有时间好好旅游一下,这次好了,我特意挤出一
大块时间来出差,终于可以尽情地放松身心了。」
「您说来说去都在回避,这次出差最主要的目的应该是度蜜月、举行婚礼,
工作才是其次。」
「婚礼只是个形式,何必那么执着,再说咱们的孩子都不小了。」
「女人这一生一定要有一次完美的婚礼,人生才不会留下缺憾。」我尽力游
说着。
「我已经举行过一次婚礼了,只不过是跟你爸爸。」妈妈提醒我。
「对啊,所以您也要跟我举行一次婚礼,这样才公平。」
「妈妈和儿子举行婚礼,这成什么样子了?」
「我不管什么母子关系,我只想跟您在一起。」
「我明白你的心,你也应该明白我,咱们能在一起已经是上天赐予的恩德了,
婚礼就免了吧。」
「您戴上面帘,不会有人认出来的。」
「要是有人认出你,不也挺麻烦吗?」
「我戴个口罩吧。」
「太麻烦了,算了,别折腾了。」
「一点儿都不麻烦,我已经打听过了,现在很多教堂主持婚礼全是流水作业,
只要肯付钱,都有多个套餐供咱们选择,再复杂的婚礼有小半天也结束了。」
「不,」妈妈还在摇头,「我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好,那您说一句心里话,到底想不想在教堂举行一次婚礼?」我不甘心,
仍然在劝说她。
「我……」她不想说谎,只说了一个字就顿住了。
「在教堂里看到那些新人结婚,您没有羡慕吗?」
「是有一点羡慕。」她终于承认了。
「你看,终于说出心里话了吧。这次就是最好的一次契机,要是错过了,以
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过了几年您一定会后悔的。」
「不行,你现在正处于保释期,问题都没有查清楚,你还一直在负隅顽抗,
我暂时不能跟你举行婚礼。」妈妈只好拿我犯的错误当挡箭牌。
我无奈地说:「是不是问题都查清楚了就可以举行婚礼呢?」
「再说吧。」她随口回了一句,明显是在敷衍我。
我见妈妈的态度很坚决,只好放弃了游说。不过她没有把话说死,我心里还
是残留了一点希望。而且她对教堂结婚的事似乎有点动心了,我准备继续哄下去,
说不定哪天她想通了就会答应了。
虽然暂时解决了眼前的危机,酒店经理好像还是处于对我们的怀疑之中,不
住地找各种方法加以试探,一会儿问我们的资金何时能到账,一会儿问我们订没
订返程的机票,而且近来又换了花招,总是建议我们参加一些重要人物才会出席
的活动。
我明白他的心思,他说的那些活动都不是普通的会议,与会者基本上都是各
国的首脑或皇室成员。因为我们国家没有派人来参加这种宗教节日,我和妈妈无
形中就成了国家的代表,这等于赶鸭子上架,有点骑虎难下了,只能硬着头皮去
参加这些活动。我心里真是有些后悔,早知这样当初就不吹这个牛了。
还有一点很麻烦,这些活动很多都是要花钱的,有点像那些捐钱捐物的慈善
活动,所以大部分被我委婉地拒绝了,我们俩只参加了一些免费的座谈会。
不过有些事情该来的总是要来,怎么躲也躲不过去。在一次不收费的聚会中,
几个国家的王子和王后都对我们的皇室身份产生了怀疑,虽然他们没有明说,但
从他们的态度上看得出来,这些人对我们要么不咸不淡,要么冷嘲热讽,总之是
不太服气,我和妈妈似乎只有大手笔地花点钱才能证明一下自己。
我对妈妈说:「这样不行,再这么搞下去,咱们就真的要露馅了。要不从今
天起不要出门了。」
「那怎么行,现在我和你代表的是国家形象,也不能当缩头乌龟啊。」
「不当乌龟不行了,下一步这些王子公主什么的就该逼咱们花钱了,到时拿
不出钱来不是更丢人?」
「再等一等,钱不是问题。」
「我觉得钱是最大的问题。」
「别着急,先观望一下。」
「好嘛,您可真沉得住气。」
果然,更大的麻烦来了,酒店方面通知明天要举行一个小型拍卖会,盛邀我
们参加,并说这次每个国家的代表都要参与竞拍,否则就视为违反「卫元节」的
规定。
得到消息后我急急忙忙地跑回房间,忙三火四地对妈妈说:「不好了,大事
不妙了,快点收拾东西跑路吧。」
「怎么了?」
「酒店让咱们参加拍卖会,要求每个代表都要竞拍,咱们哪有钱啊,还不赶
快脚底下抹油——溜之大吉?」
「现在往哪儿溜?住酒店的钱不用付了吗?」
「对啊……那咱们就装病不出房间,他们总不会抬着咱俩去开会吧?」
「这也不行,酒店会觉得咱们没有诚意,会看不起我们的。」
「看不起就看不起吧,总比到拍卖现场丢人要强。」
「不行,咱俩代表的是国家形象,不能这个时候打退堂鼓。」妈妈坚决反对。
「我看到这里旅游的同胞挺多的,里面的有钱人肯定不少,我还是出去找两
个人帮忙吧。」我又出了个主意。
「你这明显是不负责任的做法,冒充的事都已经做了一半了,现在让谁去接
这个雷?」
「可是咱们空手上场不是更给国家丢人吗?」
「放心,咱们不是跟他们去斗富,拍卖的时候正常跟价就可以,只要不出到
最高价就行。」她安慰我。
我想了想说:「这倒也是个办法,咱们每次竞拍早点加价,然后就再也不举
牌了,他们也不会说咱们没参与活动了。」
「可以这么做,但是未必每次都行。」
「但是参加拍卖会需要保证金,咱们有吗?」
「马上就会有了,今天的钱就能到账。」
「太好了,这笔钱来得真及时,酒店都已经盯上咱们了,再没钱就麻烦了。」
到了下午,我申请的紧急现金和罗大妈汇的二十万都到账了,总算解了燃眉
之急,接下来就看明天的竞拍能不能全身而退了。
虽然有了些钱,我还是心事重重,一晚上翻来覆去地都没有睡好觉,妈妈却
睡得很香,要不说她能当上总裁呢,到底是举重若轻,有大将之风,我虽然也当
过副总裁,水平比她可是差远了。
第二天的拍卖会如期开始,我和妈妈分工好了,竞拍时由她主控,我负责给
她打下手。
要说妈妈还真是有经验,她每次赶的点都恰到好处,我们竞拍了十多件拍品,
没有一件中标的。不过有一条珍珠大项链差点拍到手,因为那件珍品只被竞拍了
两次,我们拍了第一次,第二次被一位南非的大豪客给拍走了,如果他不出手,
可能我们就要买下这条八千多万的项链了。哇,真的好惊险。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还在回想那紧张的一幕,感觉很后怕,妈妈倒挺镇定。我
小声对她说:「您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
「咱们差点就把那条项链买到手了。」
「我不害怕。那个南非的老总一直在盯着项链,他不会让别人买走的。」
「您观察得可真仔细。」
「当然了,参加这种拍卖会不能光盯着拍品,也要关注大家的反应。」
「下午咱们就别竞拍了,感觉太紧张了,完全就是一种打肿脸充胖子的心理,
万一真的拍到东西没钱付就太丢人了。」
「那不等于临阵脱逃吗?」
「可是我的心里实在没底。」
「大家都去了,咱们怎么能不去呢?那不是给国家丢脸吗?」
「好吧,大不了还像上午那样,只拍一次就停手。」
到了下午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酒店经理给大会提了什么建议,拍卖的流程
明显加快了,而且只有我们这一组没拍下任何拍卖品,大家都用很异样的眼光看
着我和妈妈,好像知道了我们拖延逃避的计划。
对于大家的白眼我就装作视而不见,反正他们不能说我们没参加活动,也不
能说我们没竞标,我们只是出价不够高,没有争过别人而已。
终于熬到了最后一件藏品,是一块未经处理的翡翠原石,虽然很大,但是从
各方面看都不是太理想,估计里面的翡翠成色不是太高,所以起拍价为九十万美
元。
对于赌石这种事大家都来了兴趣,纷纷跃跃欲试,因为这块原石里的翡翠万
一成色甚好,价值可能要超出十几倍。当然了,如果里面无色无水,可能瞬间变
得一文不值,所谓「一刀穷,一刀富」,说得就是这个道理。
我和妈妈本来不打算竞拍了,但是拍卖师非要让我们先出价,我以为别人也
会出价,便按最低加价举了一下牌子,哪成想大家说得挺热闹,到了该加价的时
候全都鸦雀无声了,我求助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全都露出
幸灾乐祸的表情。
拍卖师又等了一会儿,看到没有人再加价,果断落锤,宣布最后一件拍品成
交。这个结果让我目瞪口呆地坐在沙发上,侧头去看妈妈,她的表情还算镇定,
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这时一位参会的贵宾悄悄告诉我,这块翡翠原石从外表看大约值五十万,我
们出的价格有点偏高了。我掉头看向酒店经理,他正露出得意的笑容,我立刻明
白了,肯定是酒店和拍卖会串通好了,故意把最后一件藏品的价格抬高了,同时
告诉大家不要竞拍,尽量表现出很想买的样子,引诱我去加价,结果我们就这样
稀里糊涂地把最后一件商品拍下了。
正在我懊悔不迭的时候,工作人员提醒我们去支付拍定成功后的款项,我正
琢磨着怎么推脱抵赖,妈妈却站起身说:「好,我们去付款,但付款之后我要看
一下这块原石的真正成色。」
我轻声在她耳边说:「您忘记了吧?咱们没有钱的。」
她却淡定地对我说:「你先别急,看看再说。」
当妈妈拿出一张银行卡刷卡支付的时候,我彻底懵了,因为这张卡里很轻松
地刷出了一百万美元,就在我的瞠目结舌中,拍卖品的购买手续已经完成了。好
啊,真没想到妈妈这么狡猾,居然瞒着我还有那么多钱,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老婆是个狐狸精。
随后在一位专家的帮助下,对翡翠原石完成了切割处理,大家都好奇地过来
等着看最后的结果。当看到里面水灵剔透的翠绿后,众人「哗」地发出一声惊呼,
每个人眼中都闪着惊羡的光芒,酒店经理满脸的兴高采烈则变成了阴沉积郁,简
直比那块翡翠还要绿。
据那位专家说,从这块翡翠的成色来看,至少要值五百万美元,实际价格只
会更高。于是我和妈妈在大家羡慕和钦佩的眼光中神态优雅地离开了会场,留下
众人一片连绵不绝的赞叹声,以及几位大佬错失瑰宝的悔恨声。
这副场景显得很奇妙,我和妈妈就像一对翩翩而至的俊男美女,最后一个来
到晚宴,却拿走了所有的蛋糕,让所有先开餐的人都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回到酒店套房后,我把装翡翠的箱子放到柜子里,随后就去找妈妈,却发现
她躲进自己的房间还锁上了门,动作非常轻巧迅速,显然猜到了我接下来要做什
么。
我轻轻敲着门说:「怡云公主,请把门打开。」
「不。」
「乖,把门儿开开。」
「不开不开我不开,妈妈没回来,谁来也不开。」她调皮地唱起了儿歌。
「你自己不就是妈妈吗?」
「我是妈妈,不给大灰狼开门。」
「您要是没做亏心事的话,锁门干什么?」
「我没做亏心事,只是想静静地思考一下人生。」
「我也想思考一下人生,能让我进去跟您一起思考吗?」站在门外的我想进
去。
「不,你太危险了,还是留在外面比较安全。」站在门里的妈妈不想出去。
「骗子,快点开门。」我终于忍不住了,开始用力地拍门。
「你叫我什么?」
「我说您是天字第一号的大骗子,我算被您害苦了。」
「我骗你什么了?」
「我这几天当卖赊借,坑蒙拐骗,就差到街上要饭去了,您看了之后连问都
不问,这不是欺骗是什么?」
「我不也跟你去卖艺了吗?」
「算了吧,您是揣着钱去开心,我是为了钱去糟心,这境界能一样吗?」
「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你经历的我也都经历了。」妈妈诡辩道。
「别忽悠我了,快点开门。」我又拍起了门。
「哼,说不开就不开。」
「真是的,没听说哪一个妈妈怕儿子怕成您这样,您不觉得丢面儿吗?」
「这一刻我不是妈妈,是妻子,妻子害怕丈夫是很正常的。」
「您好像说反了吧,每次家暴都是您打我,我什么时候欺负过您?」
「上次梦游的时候你就欺负我了。」
「说了都是梦游,睡着以后的事谁能控制得了。」
「不行,我的身心受到伤害了,我要一个人在房间里疗伤。」妈妈觉得自己
是一个受伤的女人。
「哼,您还意思说疗伤,前一阵也不知道是谁使出霸王枪,打得我浑身都是
伤。」我不服气地反驳说。
「我打你是因为你该打,你欺负我完全就是霸王硬上弓。」
「您强行让我当副总裁,还不许我跟您一起来,分明就是霸王条款。」
「你前几天买演出服不给钱,买的就是霸王商品。」
「请问又是哪个大美人跟我一起吃霸王餐、住霸王酒店?」
「那也不如你唱的霸王歌好听,把广场上的人都吓跑了,后来招待咱们的都
是臭鸡蛋和烂柿子。」妈妈嘲讽地说。
「别谦虚了,还是您唱得更好,站在那儿就像朵霸王花一样,把歌唱团的负
责人都吸引过来了。」我说话也不客气。
「你什么意思?难道他不是被我的歌声吸引过来的?」
「别逗了,老色批的伎俩我是最懂的,每年都有大量的无知女人被星探欺骗,
您对自己的歌声是不是太自信了?」
「臭混蛋,你敢讽刺我?」
「我只是实话实说,您觉得他是冲着您的歌声来的,还是冲着您的人来的?」
「就算我唱得一般,也不如你野蛮,打人、放火、诈骗什么都会,简直就是
个横行霸道的小霸王。」
「我那是工作需要,平时在生活中才不那样呢。」
「你工作的性质就是要做这些野蛮的事吗?」
「对啊,我有的时候做卧底,为了和犯罪分子打成一片,必须学会他们的做
事风格,这样才能取得他们的信任。」
「别给自己找借口了,我知道你最喜欢研究歪门邪道,平常学了那些乱七八
糟的招数一点没浪费,全都用在我们身上了。」
「您说了半天,还是对我进行人身攻击,实在太过份了,我不理您了。」我
转身就开始往自己的包里装东西。
「你要干什么?」妈妈隔着门问道。
「我要自己出去玩了,您喜欢的话就一个人就待在房间里吧。」
「你真舍得把我扔下?」
「哼,我这叫霸王别姬,讲究的就是魄力和勇气。」说完我就快步走出门外。
妈妈把耳朵靠近房门,清楚地听到套房的专用服务员喊道:「先生,您的包
还没拿呢。」随后却没听到我的声音,大概是走远了。
又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悄悄地把门打开一条缝向外张望,
屋子里似乎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偌大的空间显得有点儿空虚。她忽然觉得有
点失望,心想这个臭小子真是没风度,才听了几句不顺耳的话就发脾气了。
她有些兴致索然地推开门走了出来,刚才热热闹闹的套房忽然沉寂下来,显
得有些冷清,她还真不太习惯,原来房子再大也要两个人一起住才有情调,一个
人住的话怎么看都像是孤家寡人。
她噘着嘴坐在沙发上,心里暗自想着,臭小子,脾气还变大了,竟然说走就
走,再求我一会儿门不就打开了吗?
26。10
妈妈正独自生着闷气,忽然觉得身后有呼吸声,她回头一瞧,发
现我正笑嘻嘻地看着她,脸上充满了恶作剧的表情。
她「刷」地一下站了起来,就想往房间去,我一下子挡在了她的身前:「郑
大美人,想往哪里去?」
她瞪大眼睛看着我:「你不是走了吗?」
「您怎么知道我走了?」
「我听到门开了,还听到服务生喊你的声音。」
「只要给了小费,让他喊什么都行。」
「坏蛋,你又在骗我。」妈妈的表情怒中带笑,别提多俏丽了。
「好像骗我的人是您吧?」
「我哪里骗你了?」
「你嚷嚷了半天没钱,却花了一百万美元买了块翡翠,这不是骗人是什么?」
「我什么时候说没钱了?」
「这几天我天天说没钱,差点去要了饭了,还吃了两顿霸王餐,您没听到吗?」
「没钱是你说的,我可没说。」事到如今,她又不承认了。
「每次我问您身上有没有现金,您都说没有啊。」我苦着脸说。
「是啊,你问的是现金,我身上的确没有现金了,但是我的银行卡里还有钱
呀。」妈妈一本正经地看着我,显得她很无辜。。
「您的银行卡不是在拉杆箱里吗?」
「没错儿,拉杆箱里是有银行卡,但是我的身上也有银行卡,这两件事矛盾
吗?」
「不矛盾……」我情不自禁地被她的思路带着走了,很快又醒过神来,「合
着您一直在骗我,是吗?」
「我可没骗你,是你的理解有问题。」妈妈摇摇头。
「我的理解怎么有问题了?」
「我是个总裁,这次又是出远门,身上会不带钱吗?」
「那您为什么不早点说?」
「你也没问得那么细啊。」
「怪不得刚才拍卖的时候您那么镇定,原来是身上有钱,心里不慌。可最后
一轮竞拍我被人算计了,您为什么不拦着我?」我心里仍然充斥了很多不满。
「拍卖的事我也是毫不知情,怎么拦着你?」妈妈无可奈何地把两手一摊。
「您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
「臭小子,居然敢怀疑我?我跟你知道的一样多,你不会以为我跟那些人是
一伙的吧?」
「您当然是跟我一伙的了,可咱们也太冤了,才出了一次价就中标了。」
「拍卖就是这样子的,你出了价以后没人加价,自然就是你竞拍成功了。」
「可对咱们不太公平,万一那块石头切开后成色很差,咱们不是赔了?」
「赔了就赔了,赌石就是这样的,不搏一下怎么能叫赌呢?」
「可那些人明显是串通起来对付咱们的,把最有风险的藏品交给咱们来拍,
我只加了一次价他们就都不吭声了,简直太坏了。」
「那也没有办法。这件事关系到国家的脸面,咱们要是拒绝付款,别人不会
说咱俩怎么样怎么样,只会说国家怎么样怎么样,那就真的有失国体了。」
「所以不管这块石头里面的成色到底怎么样,即便里面是一坨大粪,您都要
买下它了?」我困惑地问道。
「对,就是这个道理,哪怕它一文不值也要买下来。」妈妈郑重其事地说。
「好,那就不说买石头的事了,咱先聊点眼巴前儿刚发生的,这几天您身上
明明有钱,为什么不提前拿出来,就任由我在那儿卖艺出丑,还被老太太带着人
去骂?」
「卖艺的时候我也去唱歌了呀,没有让你一个人出丑。」
「可是您得到的是鲜花和掌声,我得到的是臭鸡蛋和烂西红柿。」
「那就没有办法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她抿着嘴想乐。
「吃霸王餐和买演出服的时候您为什么不说自己有钱?」
「我想说了,但是你没给我机会,二话不说就开始行动,我只能看你一个人
表演了。」
「哼,您分明就是想看我一个人出丑。」
「别把别人想得那么坏。」
「还有,咱俩都快露宿街头了,您为什么不把钱拿出来?」我还是对此念念
不忘。
「这个说真格的,我的确是没交实底儿,因为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还有什么
办法,顺便看看你还藏着多少私房钱。」妈妈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好哇,您真够可以的,把我当成猴子来耍了,以后管您叫大骗子郑怡云得
了。」
「你骗我也不止一回了吧?」
「我骗您也是适可而止,哪像您这样,简直骗得没有底线了。」
「也不知道是谁没有底线,在飞机上骗了我一次又一次,每次骗完我还塞给
我一张纸条嘲笑我。」
「我那不是骗,顶多算开玩笑,您可是结结实实地骗了我好几天。」
「我也是开玩笑。你不是男子汉吗,就这么在意吗?不能大度一些吗?」
「好,我大度一下,之前的事也不追究了,现在就想听您一句实话。」我忍
不住说道。
「你想听什么实话?」妈妈真是好样的,到现在还明知故问。
「我就想知道您为什么一直不承认自己身上有钱?为什么看着我为钱奔走也
不发声?」
「你就想知道这个原因,是吗?」
「对呀,刚才问了您好几遍了,合着您兜了半天圈子也没说到正题上。」
「其实原因很简单,就跟你乔装打扮的出发点是一样的。」
「我乔装打扮的出发点是什么?」
「你在机场的时候讲过了,就喜欢看我着急的样子,还说我找人的时候很认
真、很迷人、很性感,什么呼吸很急促、紧咬着嘴唇、头上有香汗,是不是都是
你说的?」
「好像是……您记得可真清楚。」
「所以呀,我身上虽然有钱,但是我故意不说,就是想看看你为了挣钱而努
力奋斗的样子。」
我心中暗想,女人的报复心理来得好快,也来得好奇怪。站在原地发了一会
呆才问道:「您的目的达到了吗?」
「达到了,」妈妈满意地说,「你表演才艺的神情好专注,躲避臭鸡蛋和烂
柿子的动作好潇洒,吃霸王餐的时候好有男子气概,住酒店不给钱的样子好硬气,
在拍卖会上冒充大富翁的造型既帅又酷,真的很迷人、很性感。还有,每次你憋
坏水的时候呼吸都很急促,还咬着嘴唇,头上冒着汗,别提多有魅力了。」
「说完了吗?」
「说完了。」
「这次看我尽情地出丑,觉得很爽吗?」
「非常爽。」
「很过瘾吗?」
「很过瘾。」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结束表演时间,开始过正常的生活。」
「那我怎么办?就这样被您耍了一个臭够吗?」
「这些小事不必放在心上,就让它随风而去吧。」妈妈指着远方悠悠地说。
「我现在不想让它随风而去,我只想随您而去。」我虎视眈眈地靠近她。
她感觉出危机就要逼近,情不自禁地一步步往后退着,脸上浮现出动人的微
笑:「好了,别想这些了,咱们谈点开心的事吧。」
「您耍了我好几天,就想这样轻而易举地滑过去吗?」我不为所动。
「小东,其实你也没什么损失,不但提高了跟异国人民沟通的水平,还检验
了一下自己的生存能力,这不是挺好的吗?」
「我现在想检验一下您的抗击打能力,您能配合一下吗?」
「别逗了,我怎么能抗击打呢?」她觉得有点慌,继续往后退着。
「当然能了,您不是波罗波罗山大白奶子公主吗,那里的女人胸大屁股大,
是最抗击打的了。」
妈妈见势不妙,夺路就想逃,我迅速挡住她的去路,伸手就摸向她的胸口,
她红着脸拨开我的手:「不许再闹了。」
「我可没跟您闹,现在是玩真的了。」说完我又把手转移到她的腋下。
她架不住我的搔痒,禁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我们两个人搂在一起打
闹着,就跟普通的打情骂俏一样,气氛越来越欢乐。
「快点投降,不然我就使出杀手锏了。」我恐吓她。
「不,就不投降。」她的嘴还挺硬。
我见她不肯就范,干脆大喝一声「霸王举鼎」,一弯腰抱住她的双腿,用肩
膀直接将她扛了起来。她像一条刚被捕获的美人鱼一样,不甘心地在我的肩上胡
乱扑腾起来,我夹住她的双腿说:「不要再挣扎了,没有用的,您现在已经是我
的猎物了。」
她扭动着身子说:「你是猎人吗?」
「不,我是霸王龙,现在捉了一只美女龙,要娶回去当老婆。」
「别想美事了,我不同意。」
「哈哈,这件事已经不是您能控制的了,就乖乖地听从召唤吧。」
妈妈当然不会老老实实地当一只小绵羊,她继续在我肩膀上扭动着。闻着她
身上传来的阵阵香气,我只觉得精神一振,那曼妙的香躯在我身上反复蹭动,似
在向我发出挑逗,又似在催促我采取进一步的行动。我再也忍不住了,嘴里说了
一句「不要乱动」,伸手就在那圆滚的翘臀上拍了一下,瞬间感觉手感非常地好,
丝滑的布料在两个臀瓣的包裹下充满了极致的诱惑力,好像两个被包住的大白馒
头。
我拍了一下之后以为她会生气或是喊痛,没想到她只是「咯咯」地笑了一声,
并没有埋怨的意思,这等于暗示我可以继续操作,于是壮着胆子又拍了两下,她
继续发出娇媚的笑声,显得很受用,我的勇气更足了,连续拍了五下,拍得她的
玉体直颤,她笑得更难以自制了,而且声音愈发清脆和娇嫩,显得极为开心。
这下我仿佛是受到了鼓励,劲头更足了,在那酥软的屁股上拍得更起劲了,
她的娇笑声越来越连成串,几乎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其实我拍的力度恰到好处,
既不会打痛她,又很有冲撞力,还让她觉得很舒服,感觉几乎跟按摩差不多了。
随着妈妈的美臀在手掌的叩击下变换形状,她那香艳的肉体如有灵性一般在
我的身上蠕动摩擦,显得肉感十足,似乎要将我体内的魔性全都勾引出来。
虽然隔着包臀裙,她那结实而有弹性的肌肉却让人爱不释手,真想扒下她的
裤子好好爱抚一番。不知为什么,有时隔着衣服摸她的肉体反而更有感觉,就像
穿得若隐若现比一丝不挂更刺激一样。
随着我持续不断地拍下去,妈妈挣扎的幅度愈来愈小,笑声也渐渐变弱,最
后如常春藤一般娇艳地垂挂在我身上,一头黑色的长发垂下来,宛如写意的泼墨
山水画一样柔顺。
当我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她忽然娇声说道:「小东,我投降了,不要再拍
了。」
「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
「认识到了。」
「你错在哪里了?」
「我不应该看你出丑,不应该隐瞒身上有钱的事。」
「以后准备怎么改正?」
「以后我不再跟你一起吃霸王餐了。」
「这算改正错误吗?换一个。」
「那我以后不跟你一起去街头唱歌了。」
「唱歌还是可以一起去的。」
「好吧,下次咱们一起去唱歌的时候,如果大家朝你扔东西,我会提醒他们
换成没有臭味的鸡蛋和西红柿。」
我又拍了她屁股一下:「您这是认错吗?分明就是在讽刺我。」
妈妈轻笑了一声说:「你把我拍得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我启发说:「您应该说得有诚意一些。」
「怎样说算有诚意?」
「比如您可以说:小亲亲,我要舔遍你的每一寸肌肤,包括下面的大肉棒和
大肉丸。」
「太恶心了,我说不出来。」
「那您就叫我『好老公』或者『好哥哥』,这样效果会很好。」
妈妈这时也无心抵抗了,就按着我的意思温顺地说:「好哥哥,求求你了,
不要再打了,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
她这句「好哥哥」一出口,登时叫得我浑身酥软,差点没站稳,我定了定神
说:「再叫两声听听。」
她显得出奇地乖巧,马上又说道:「好哥哥,好哥哥,请你原谅我吧,好不
好?」
说实话,我曾经被很多女人软语相求过,可谓身经百战,一般的娇嗲的声音
根本动摇不了我的意志,但是妈妈今天的仙音格外地柔软魅惑,充满了爱人之间
甜蜜的依赖感,实在让人无法抵御,最要命的是,她肯叫我「好哥哥」,这三个
字比「好老公」还有杀伤力,一下子就夺走了我的力气,让我瞬间就松懈下来,
情不自禁地弯腰卸力,轻轻地将她放倒了在沙发上。
妈妈倒在沙发上后,身体也像没了力气似的,只管幽怨地看着我,呼吸依然
很急促,喘了好一阵才对我说:「你太坏了,打起人来就没完没了。」
「不会吧,我打痛您了吗?我都没有使劲吔。」
「但是你打得很讨厌,弄得我浑身都麻酥酥的。」
「您身体也发软了吗?我还以为只有我才这样呢。」
「凌小东,我发现你有时候真的很放肆,都敢动手打我了。」她这才想起来
重拾母亲的威严。
「但是我打得您是不是很舒服呢?」我坏笑着说。
妈妈红着脸把头转到一边:「不跟你说了,总是没正形。」
「妈妈,刚才我拍您屁股的时候好有感觉,差点没射出来,真刺激啊。」
「你这个家伙,总是那么变态。」
「怪不得小时候您总打我的屁股,原来那时就很享受打我的快感了,真是人
不可貌相,想不到您也是位深藏不露的小阿狼。怎么样,一会儿要不要再打我几
下?」
「别胡思乱想了,我打你是教育你,才没有你那些变态的想法。对了,小阿
狼是什么意思?」
「就是女色狼的意思。」
「去你的,你才是色狼。」
「最近我就发现不对劲,您总是盯着我的屁股流口水,原来真的是在打它的
主意。来吧,我可以让您旧梦重温,再拍几下我的小香臀,但是不能太用力。」
「不用了,那天在别墅我已经打得很过瘾了。」
我靠近她的身边搂住她:「亲爱的,刚才被打屁屁的感觉是不是特别棒?有
没有想做爱的冲动?」
妈妈的身体变得特别烫,她轻轻推了我一下:「你刚才不是说要一个人去玩
吗?」
「嘿嘿,我不那么说,您会从卧室出来吗?」
「你真是太狡诈了。」
「您别转移话题,先回答我,想不想做爱?」
「我被你打得很累了,想休息一会。」
「可是我刚才看到了,您的内裤都湿了。」我故意诈了她一下。
「什么?」妈妈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就精神了,她快速地坐起来摸了一下裤子,
轻轻叫了一声「哎呀」,起身奔着卫生间就去了。
等她出来后,脸还有点红扑扑的,我一看她羞赧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禁不住笑着说:「明明已经很想要了,就是嘴硬不肯承认。」
她冲我摆摆手说:「好了,说点正经的吧,趁着现在有钱,先把这几天欠的
账还了吧。」
「霸王餐也要还吗?」
「当然要还了,那是你欠别人的钱,不要以为能逃得过,做人还是要诚实守
信,不能总是想要投机取巧,更不能欠别人的债。」
「好了,我都听您的。」
随后我就快刀斩乱麻地开始了还债的工作,分别去服装店、餐厅、酒店等处
还钱,还赔偿了给广场、餐厅造成的损失。
要说真是好事成双,随着我们不用为钱发愁了,妈妈在飞机场被拿错的拉杆
箱也找到了,里面的东西一样都没少。她很高兴地跟我说,这下太好了,可以办
正事了,旅游的事先往后放一放吧。
于是我们停止了到处游玩,把精力全部投到买设备的事上,这本来就是我们
此次欧洲之行的主要目的。当我们真正办起这件事才发现,买设备并不是想象的
那么简单,这套先进的产品是由该国一家著名的公司生产,由于涉及到知识产权、
地区矛盾等多方面的问题,公司对设备的出口管控极严,明确说明不得销售到某
些国家和地区,其中就包括我们国家。
这条规则实在太严苛了,等于把我们的路堵上了,我不满地说:「这简直太
不讲理了,凭什么产品不卖给咱们国家?」
「听说之前是可以的,后来有一段时间发生国际争端,有的国家居心叵测地
挑事,提出一个针对咱们国家的所谓的威胁论,结果几个国家巨头达成共识,设
备就不卖给咱们了。」妈妈对我说。
「您既然知道这个规定了,为什么还到这里来?不是白跑一趟吗?」
「那倒也不一定。」她淡淡地说。
「是不是还有别的办法?」我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
「听说这家公司几位高管的意见并不统一,至今还在争论不休,所以有的人
内外协作,偷偷将设备销往禁止售卖的地区,并且取得了成功。」
「所以您也想试一下,没准儿咱们国家也有机会,是这样吗?」
「是的。」
我深思熟虑了一下,最终对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您的做法不妥,
这毕竟是那么大的一套设备,不是一个笔记本电脑,也不是一个手机,如果没有
正当的手续,就算您能把产品买到手并运回国,海关那一关也是通不过的。」
「如果能拿到正常的手续呢?」妈妈反问道。
「怎么可能呢?那个公司都已经指明不卖给咱们国家了,您有再多的钱也没
用。」
「我觉得只要全力操作一下,机会还是会有的。」
「您听我说,不要幻想所谓的机会了,这种棘手的事一定要靠国家出面,个
人是很难解决的。」
「你怎么总是打退堂鼓?」
「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知道您的个人能力很强,但是有些事不要强求,人力
未必一定能胜天。」
「要是试都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不能办成呢?」妈妈始终不肯放弃。
「您就听句劝吧,咱们已经尽力了,但是事情太难办,那就到此为止吧。咱
们马上回国,把这个项目加点钱卖出去,反正也有人愿意接盘,之后我和您带着
孩子到一个新的城市去生活,以后就安安心心地把孩子带大,这不是挺好的吗?」
「你知道我的个性是做事要有始有终,现在明明有机会,为什么要半途而废
呢?」
「您所说的那些机会都太勉强了,我看您是太相信大胖的那句『逆天改命』
了。」
「你到底行不行?为什么总是唱反调?你要是不想干就自己先回国,我自己
一个人也行。」妈妈生气地跺了一下脚,转身就要走。
我一看她有点着急了,急忙拉住她的胳膊:「别走呀,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她头也不回地说:「我听着呢,你说吧。」
「我只是说了一点个人看法,您觉得合适就采纳,不合适就不必理会,何必
赶我走呢?现在处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当然是要全力帮您了,不然我干什么来了
呢?」
她听到这儿才稍微平息了一下情绪:「嗯,你说的这两句话还像那么回事。」
「嘿嘿,您就当我之前是放了几个屁吧。」
「这套设备虽然不太好买,倒还可以想想办法,关键是要拿到产品的授权书,
那样才能通过海关的检查。」
「那咱们就先把授权书拿到手。」
「对的,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和妈妈说干就干,立刻动用了各种关系疏通,最终找到生产设备这家公司
的一位高管菲利乌克,听说他神通广大,什么事情都能办成,连总统都要买他的
账。不过他的脾气很古怪,行事常常出人意料,而且动不动就翻脸不认人,所以
大家都有点怕他。
为了讨好这位高管,我们又是送钱,又是送礼,但是都不管用,连他的面都
见不到,我说既然人家不给面子,可能事情真的不好办,那就算了吧。妈妈说也
许是送的钱或东西还不够分量,我说那要送什么才可以,不会是想要人吧?
在妈妈的坚持下,我们托人找了两位政府官员做引荐,又尝试了几次要跟他
见面,但是人家根本就不搭我们的茬,连句「我很忙」的话都没有。
我对妈妈说:「要不就算了吧,这个菲利乌克要么是真的很忙,要么就是压
根儿不想搭理咱们,咱们就知趣点,别在这儿费劲了。」
「是不是咱们的诚意还不够?」
「还想要什么诚意呀?咱们送了那么多钱和礼物,还光顾了好几次他的茅庐,
礼数也够了,到现在还见不到人,这位老总的谱也太大了,诸葛亮也没这么难请
啊。」
她也觉得有点困惑,感觉这个菲利乌克比所有见过的领导都不好打交道,她
甚至怀疑是不是真有这么个人的存在。
因为这条路走不通,我跟妈妈只好转而跟公司其他的领导沟通,眼看就要有
点眉目了,这位菲利乌克先生突然说同意跟我们会晤了,而且还是个急茬儿,要
求立刻、马上、迅速见面。
我心说这位高管先生也是个喜欢犯贱的人,先前摆谱不见面,等我们要联系
别人了,他又起急了,好像脑子真的有问题。
虽然菲利乌克的行为让人直返嘀咕,我和妈妈还是同意跟他见面了。见到他
的本人以后,我想起了一句话「见面不如闻名」,现在深以为然。这个家伙长得
骨瘦如柴,像个大烟鬼,一口大黄牙和嘴里的恶臭简直能把人熏倒,要不是他身
边有十多个壮汉,我早就跟妈妈拂袖而去了。
我之所以没有选择立马走人,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菲利乌克并不是普通
的公司高管,还是本市著名的黑社会老大,他的权力之大,连警察局长都要让他
三分,难怪我们见不到他的面,像这样一个黑白两道通吃的家伙,谁又能轻易见
到呢?
菲利乌克一见到我们就哇啦哇啦地说了一堆本地的俚语,我们也听不懂,在
一个翻译的的帮助下才搞明白了,原来他是埋怨我们办事不讲信用,都已经要找
他帮忙了,却又中途换了别人。
我心说你还好意思说,都找了你多少次了,连你的鬼影子都见不到,现在却
倒打一耙,埋怨我们找别人,你的神经还真是有点不正常。
妈妈怕我说错话,急忙对他解释说:「主要是您太忙,怕打扰您工作。」
菲利乌克不满地说:「我都已经收了你们的钱了,还会让你们找别人吗?」
妈妈只好说:「那就麻烦您帮忙了,事成后还有重谢。」
菲利乌克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让我们出去,我和妈妈忍气吞声地退了出来,我
们俩对视了一眼后,心中均想:求人可真不容易,不但要低三下四,还要有耐心,
也不知这次又要等多久。
我们估计得不错,这个家伙随后又销声匿迹了。一个礼拜很快过去了,我们
等得好不心焦,也不知是该问他,还是不该问,最后我实在绷不住了,托人暗中
问了一下,得到的答复居然是,老板现在正在沙滩度假,没有时间处理其他事情。
妈妈给那位中间人塞了一大笔钱,然后问他能不能跟菲利乌克先生打个招呼,
先把我们的问题解决了?再交一笔加急费也可以。
中间人收了钱后终于发了善心,悄悄告诉我们别再等了,这位老板的脾气最
为古怪,他要是不想办的事,就算登上一年也未必有结果。
听到这话我们的心都凉了,妈妈禁不住问道:「他最喜欢什么东西?古董还
是珠宝?我们都可以想办法给他买过来。」
中间人摆摆手:「这位老板的城府很深,他的想法不会让人猜出来的,而且
你们越是揣测他的心思,他可能越不高兴。」
我把手一摊:「果然是位高人,行事风格的确与众不同。」
妈妈急忙制止了我,她又问了那人几句话,随后对我说:「我想通过这位高
管的妻子和妈妈沟通一下,他应该会买自己家亲戚的账。」
「要我说就换别的方法吧,刚才那个人已经说了,这位『非礼勿听』先生最
讨厌别人猜测他的心意了,您找他的亲戚帮忙只会弄巧成拙,后面的事情可能更
难办了。」
「他不叫『非礼勿听』,他叫菲利乌克。」
「反正差不多,不是『非礼勿听』就是『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总之这是个没有礼貌、不按规矩办事的人。」
妈妈没听我的,她给这位「非礼勿听」先生的妻子和母亲都送了贵重的礼物,
结果依然如石沉大海。我对她说:「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西方的人情往来和咱
们不太一样,您越这么积极主动越让人烦,还不如晾他几天。」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逗壳子?」
「要不咱们两条腿走路吧,两个方案同时进行,您接着找这个『非礼勿听』
先生,我去联系一下别的路子?」
她大约是真的有些着急了,也就顾不得菲利乌克的警告了,默许了我的建议。
我在这边当然没有什么熟人,但我悄悄联系了蓉阿姨,通过国际刑警的关系
找到了另一家公司的一位高管,这人虽然要的钱更多,但是干起活来非常爽快,
很快就开始操作了,我对他充满了感激之情。现在收钱肯办事的人就是最靠谱的
人,起码他是敬业的,我还以为这里的人都那么懒散呢,原来也有勤快的人。
眼看我这边要有点希望了,那个菲利乌克又跳出来裹乱了,他派人严重警告
了我找的那位高管,结果吓得那个人不敢再管我的事,收的钱也退回了一半。接
着他让人把我和妈妈带到了他的办公室,把上回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让我们不要
着急,不要找别人,也不要惊动他的母亲和妻子,耐心地等待就是了。
我见妈妈有话想说,便大着胆子替她说出来了:「菲利乌克先生,我们国内
的情况和这边不一样,项目搁置一天就会损失好多钱,一大堆人等着开工呢。您
看看需要什么手续或操作,我们来帮忙行不行?或者需要资金、设备、运输、人
工什么的,我们也可以想办法。」
这个家伙听到我们的恳求后又开始摆架子,哼哼哈哈地敷衍了一会儿就让我
们出去了。
出了大楼后我就对妈妈说:「不要再指望这个『非礼勿听』先生了,他不会
帮咱们了。」
「可是他已经收了咱们的钱。」
「那又怎么样?到时他拖了几个月,把项目彻底拖黄了,然后随便找个借口
说事情办不了,把钱退给咱们就拍拍屁股走人,您能把他怎么样?」
妈妈想了一下,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他已经两
次告诉咱们不许找别人了,尤其是第二次,警告的意味非常明显,这个人有黑社
会背景,还是不要激怒他为好。」
「既不能激怒他,又要把事情办成,这个好像挺难。」
「本来一事不烦二主,他说的也在理儿,就是这个拖延症实在受不了。」
「我觉得他不是有拖延症,就是不想帮咱们。」
「没有这个道理啊,既然不想帮咱们,为什么不早点说。」
「谁知道他怎么想,也许他的性格比较怪僻,就喜欢吊别人的胃口。」
「可是咱们现在绕不过他啊。」妈妈犯愁地说。
我气愤地说:「资本主义国家就是阴险,明知道咱们等米下锅还磨磨蹭蹭的,
估计就是成心想把咱们的事情拖黄。」
「现在是咱们求人家,只能看人家的脸色行事,发牢骚也没用。」
「我主要是觉得很不公平,这些国家对我们充满了歧视,处处给我们找麻烦,
真是没安好心。」
「别纠结那些国家之间的争端了,想想怎么解决菲利乌克的事吧。」
「能不能打开一下思路,再想想其它的办法?」
「你还有更好的主意吗?」
我想了想说:「我这两天琢磨了一下,可以让有资格的国家去买这套设备,
然后再转卖给咱们,这样不就行了吗?」
「没有用,出国之前我就已经尝试过了,这个方法行不通。他们要核对购买
者的真实身份,不允许代购,还要对设备进行卫星定位,每个月发一次加密系统
的验证码,如果发现违约的话就立即停止技术支持,那样就等于买了一堆废铁了。」
「这些人真是变态,一套机器而已,又不是卫星、导弹,至于这么防卫森严
吗?」我抱怨说。
「这组设备涉及到知识产权的重点保护内容,它的技术含量目前处于世界顶
级,做周密的防范也是可以理解的。」妈妈对于保护正版的认识还是比较深刻的。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您上次不是说,可以用参加展会的方式购买设备吗?」
「那只是我的猜想,现在情况已经很清楚了,就算买到设备也没有用,没有
授权书和技术支持,还是等于买了一堆废铁。」
「那咱们也应该去展会看一下,没准儿会有意外的收获。」
「嗯,你说得对。」妈妈对我的意见表示赞同。
我们俩商量妥当后就立刻动身,赶到了国际机械博览会的会场。这是欧洲最
大的工业博览会,每两年召开一次,世界上最新最先进的设备在这里都能看到,
妈妈最初的行程计划也是按照它的展会日期制定的,但是来了以后发觉设备很难
买,就没有再去会场。
我们在博览会的现场待了两天,意外获得一个好消息,原来过几天本国要举
行王子和王妃的结婚典礼,为了庆祝这一盛事,博览会推出一个优惠活动,允许
处在「黑名单」上的国家购买博览会上的展品,但是我们要买的设备只有一套,
所以大家就要共同竞争这一个机会。
不管怎么说,这可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辛苦了这么多天,总算是看到一点曙
光了,我和妈妈都喜出望外,一起商量着怎么竞标成功。妈妈为此谋划了多种方
案,但我觉得都不太切合实际,这个时候不能再这么斯文了,要拿出更有把握的
手段才行。
我的手段就是软硬兼施,为了不让妈妈担心,这次我决定单独行动。行动的
伊始首先来点硬的手段,我跟那位当国际警察的詹警官取得联系,联合当地的警
察局对博览会主席一家展开经济调查,这一查不要紧,直查得他焦头烂额,寝食
难安。接着就是软的手段,我给这位主席送了很多珍贵的礼物,我还暗示他,只
要让我们顺利中标,就会免除他所遭受的一切调查,保他余生平安。他读懂了我
的暗示,主动表示说这套设备就是我们的了,别人没有机会了。
两天之后的招标大会上,我们如愿中标,其他国家的人都觉得很遗憾。我和
妈妈绷着脸装出云淡风轻的样子,内心里却已经欣喜若狂。
办完相关手续后,妈妈长出了一口气,感觉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我
趁机在她脸上快速吻了一下,她大约是心里高兴,没有刻意教训我,只是嗔怪地
说了一句:「这么多人呢,注意点分寸。」
「大功告成,亲个嘴儿吧。」
「去你的,别闹了。」
「难道您不开心吗?」
「不能高兴得太早,授权书还没拿到呢。」
「下一步就好办了,咱们毕竟是通过正当渠道买的设备。」
「你居然还说什么『正当渠道』,」她看了看周围,低声对我说,「你是不
是又使用警察办案那一套了?」
「是啊,您怎么猜到的?」
「废话,你这几天都在联系你的同事,说话还神神秘秘的,一猜就是在做见
不得人的事。」
「这不叫『见不得人』,只是斗争的一种策略。」
「花了不少钱吧?」妈妈直接问到了核心要点。
我捂着心口说:「当然了,整个过程都没少破费,钱花得真是有些心疼。」
「都花在哪里了?」
「除了给博览会主席送礼之外,我还把警察局装修了一遍,没想到国外的装
修公司收费这么贵,早知道这样我就自己上建材市场买材料了,装修的活儿我也
不是没干过。」
「这是给政府干活,他们要少收你的钱才怪呢。」
「您不知道,钱花到最后都不是钱了,哗哗哗地像流水一样往外淌,我还真
有点舍不得。」
「算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这钱花得不冤枉。」
「现在已经把孩子舍出去了,是不是肯定能套住狼呢?」
「我觉得这回差不多能成了。嗐,真是柳暗花明,我原以为肯定买不到设备
了,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出,大会的组委会还真是胸怀宽广。」妈妈两只玉手抱在
一起感动地摇晃着。
我不以为然地说:「什么『胸怀宽广』,还不是为了讨好皇室。对了,王子
和王妃的结婚典礼有这么大威力吗?」
「当然有了,虽然皇室已经没有实权了,但是皇威犹在,是很受国民爱戴的,
他们的子女成婚自然也是国家大事。」
「明白了,就跟古代的天子登基以后大赦天下似的,总是要营造一些欢乐祥
和的盛世气氛。」
「你想不想去看王子和王妃的结婚典礼?」妈妈忽然问道。
我想都没想就回答说:「有什么好看的,我跟他们又不认识。」
「小时候看过很多童话,结尾不都是王子和公主举行了盛大的结婚典礼,最
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吗?」她的双眼充满了对美好的憧憬,痴迷的样子好像一
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
「您都已经是孩子的妈妈了,怎么还整天想着童话的事情呢?」
「一个人要时刻怀着一颗童心,才会更豁达地看待世间的善良与丑恶。」
「我倒是怀着一颗童心,为什么我看到的都是女人的胸部和大腿?」
「你真是不可救药,美丽的童话世界也被你玷污了。」她不屑地说。
「请问公主殿下,您真的想去看王子和王妃结婚吗?」
「是的,我想见识一下他们的结婚典礼。」妈妈期待地说。
「您想见识的东西太多了,前几天说要见识海鲜、卫元节、仙吉岛,现在又
变成了要见识结婚典礼,您的公主梦越来越像真的了。」我撇撇嘴。
「这次出国的机会很难得,不多见识点东西岂不是太可惜了?」
「您现在又想看结婚典礼了是吗?前几天我拉着您去教堂观礼还不愿意呢。」
「我不想看平民的婚礼,只想看皇室的婚礼。」
「您自己不就是怡云公主吗?我勉强可算得上一个皇室的后裔,咱俩也可以
去教堂结婚,亲身实践地去完成王子和王妃的婚典,这样不是更好吗?」
「咱俩怎么能算王子和公主呢?」
「怎么就不行?反正皇权都已经取消了,您说是就是。」
「我的祖上好像有满族血统,可你的爷爷和爸爸都不是八旗子弟,你怎么就
成了皇室后裔了?」妈妈诧异地说。
「您没听说那句话吗?『黄土马家,皇室凌家』,我们姓凌的本是皇室一脉,
为了避灾免祸才改了姓,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我煞有介事地解释说。
「胡说,我从来没听你爸爸说过你们是皇室一脉。」
「他对这事儿也是一知半解,我是问过凌家的老人才知道的。」
「还有什么『黄土马家』,那不是马三立的相声吗?什么时候又出来个『皇
室凌家』?」
「他那个是相声,我们是真的。所以您的童话世界完全可以存在,您就是公
主,我就是王子。」
「你又在骗人,我才不信,」
「刚才您不是说,最喜欢看到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吗?」
「我是想说,童话里不能只有王子和公主。」妈妈认真地说。
「您的意思是这里还缺少后妈、巫婆和七个小矮人?是不是加上他们,您的
童话世界就变得完整了?」我促狭地问道。
「去你的,没一句正经的。」
「怎么样才算正经的?」
「你就说吧,能不能跟我去看他们的典礼?」
「等把设备的问题解决了,让我跟您去哪儿都成。」
我俩一边说着话,一边悠闲地走在人行道上,两人都享受着难得的轻松。
可是这份儿轻松很快被打破了,随着一辆豪华商务车停到我们身边,几个西
装革履的人下车邀请我们去见菲利乌克,我们才意识到这家伙又想出新的幺蛾子
了。据眼前的情形来看,估计是福不是祸,然而是祸又躲不过,所以既然无法逃
避,不如勇敢地去面对。
想到这儿,我和妈妈就坦然地上了他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