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回家看看
秋雨最明白他的心思,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尖:「好了,我们还能漂亮几年,
有得你玩呢,先回家里去看看吧。」
「漂亮几年?」
张五金伸手去秋雨乳房上捏了捏:「那可不止,有了我的合欢床,阴阳二气
调和,三十年内,我包你们不但容颜不老,奶子都不会下垂。」
说着搂着秋雨笑:「好雨姐,你可答应了,尽我玩的。」
秋雨笑,也不应他,只把额头抵在他额头上,想着昨夜的疯狂,实在有些羞,
然而想着张五金的话,若真的能保持三十年身形不变,让他美美的玩上三十年,
该是多么幸福悠长的岁月啊。
张五金以前回家过年,就是一个空人,钱都不拿的,就想不起那事,但秋雨
帮他想到了,准备了礼品,吃了中饭,张五金便开了车回去。
到家里,天有些阴,爹娘都在屋里坐着呢,看到他回来,爹照旧笑了一下,
说了声:「回来了。」
起身就去杀鸡。
娘的话就多了,要他到火边坐下:「吃饭还早,给你烧碗甜酒。」
「好,不要放鸡蛋。」
「鸡蛋吃了补,双黄蛋呢。」
这个他说了不算,娘还是给打了一个:「你说你去了哪里?阿拉伯,我听他
们说,那边在打仗啊,你怎么跑那边去了,钱要赚,不是那么赚的啊。」
老习惯,絮絮叼叼,边念叼,边做着事,然后看张五金带回来的礼品,又说
了一通贵啊,这些东西没用啊,其实眼角里含着满意。
又说到几个姐姐,过年当然都回来了一趟,但说到四金,娘就恼了:「那个
死丫头,说是做了什么销售经理,初三就风风火火走了,男朋友却没时间找,再
过两年,我看她嫁给哪个。」
埋怨了一通,又说张五金:「你四姐是说了你两句是吧,她是个急性子,也
是为你好,到底是你姐,不要跟她拗着。」
「我知道。」
张五金应着:「她真的还没男朋友啊?」
「说是有人在追她,她还不睬人家,死丫头。」
娘咬着牙骂,说着又有些得意:「四丫头也是生得一表人材,一般的男子,
只怕真是入不得她的眼。」
又低声对张五金道:「村里的二狗子还想追她呢,过年这几天天天来,也不
看他那德性,就开个小四轮,三辆还当不得你一辆车的钱呢,牛气什么,上次我
去赶集,要他搭一程都不肯。」
说着撇嘴,张五金看了想笑。
听娘唠叼半天,饭菜也熟了,张五金先端到张虎眼这边屋里。
遗像上的张虎眼,还是老样子,眼神幽幽的,有些清冷,又有些自傲的感觉。
「师父确实怀着一身的绝技啊,可惜命不好,又管得自己太严,终究是没有
出头。」
张五金想着,摇头。
上了香,也不记日子了,就叩头吧,现在气足,任督打通,叩得再多,头也
不晕,他也没数,反正叩到不想叩,就不叩了。
张虎眼当年拿蒲团让他叩头,其实就是暗示蒲团里有床谱的意思,不是真要
他叩多少头,但张五金心中感激,今天的一切,别的不说,昨夜身下宛转呻吟的
绝世美女,而且一次两个,都是因师父传他床谱而来,叩几个头,算什么。
「师父,我是花心了点儿,但我不会对不起她们的,百年后我要死了,她们
都要跟我葬一个坟的。」
张五金喃喃说着:「现在就是爹娘那一关过不去,也不知道要怎么办,还有
个王含芷,蛮好的一个女子,就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她,只看她容不容得下红姐雨
姐,她要是容得下,就是她们三个了。」
想想还有一个秦梦寒,摇摇头,抛一边了,秦梦寒是个有野心的女孩子,她
不想嫁人,他也不勉强。
在家里住了两天,谢红萤打了电话来,说她要过来,张五金便跟爹娘说了一
声,说是外面活多,还要赶工呢,便开了车往城关镇来,大金三金家都跑了一趟。
大姐夫老样子,跟他爹一样,笑笑,说一声:「老五来了。」
无话。
大金话就多了,扯着他,说到梅子,就满脸的笑:「说是多亏了你,梅子现
在对你,赞不绝口呢。」
张五金笑:「我是她舅,她还敢骂我不成。」
也不吃饭,给梅子弟弟竹子封了个千块钱的红包,又到三金家打了一转。
几个姐夫里,张五金以前最不喜欢二姐夫罗长旺,对大姐夫,不喜欢也不讨
厌,那就是个木头,绝对不坏,但也绝对没味道,他最喜欢的,是三姐夫孙大海。
孙大海人如其名,是个极四海的人物,这边所说的四海,是不靠谱的意思,
不过张五金那时候小,知道什么啊,他只知道三姐夫是个最好玩的人。
上山打得鸟,下河摸得鱼,出街唱得戏,围桌打得牌,几乎就没他不会的,
也没他不玩的,他对张五金还好,只要张五金来,一定带他玩,三金几个阻止,
他还偷偷带他玩,出手也大方,经常塞钱给张五金,那会儿,张五金心里,觉得
举世最好的,就是这个三姐夫了。
可惜到三金家,孙大海出车去了,张五金也就没多坐,同样给两个外甥定贞
定武各封了个一千的红包,到把三金吓一跳。
「老五,你可是发财了啊。」
三金永远这德性,好话说出来都有些剌人。
张五金也惯了,哈哈笑:「一两千块钱发什么财啊。」
哄过去,懒得多说,便回阳州来。
顺脚先到二金家打了一转,罗智勇看见他,搭头搭脑的,很明显,考砸了,
不好跟张五金要东西。
他不提,张五金也装不知道,虽然是亲的,有些毛病不能惯,不过快到出门
的时候,伸个小指头儿对罗智勇比了比,罗菊香盯着呢,这小丫头,就怕明明没
考好张五金还给买东西,一看到这个手势,咯一下就笑了,气得罗智勇小嘴巴鼓
鼓的。
但罗智勇只会生罗菊香的气,不会生张五金的气,这样的小手势,反透着亲
切呢,张五金当孩子王,一流。
299不许离
更何况,张五金出门的时候,终于把红包掏了出来,两姐弟,一人一千块,
很可以了。
罗菊香耶的一声欢呼,搂着张五金脖子又给了他一个香吻,这丫头比梅子那
死丫头强,没有一嘴的口水,张五金哈哈笑。
回到家,谢红萤已经到了,秋雨去接的机,两姐妹关系到是真的好了,不过
谢红萤脸色有些憔悴。
张五金先就估计,这一趟有得闹,不轻松,抱了抱谢红萤,亲了一下,道:
「怎么了,离了没有?」
「没有。」
谢红萤摇了摇头。
有些伤神,秋雨挽着她,帮她说了:「她爸妈这边不同意,她爸爸摔了杯子。」
「主要是我公公那边。」
谢红萤有些黯然:「舒畅带了那女人回去,怀着两个月胎了,可公公不管不
顾,以前只是拿皮带抽,这次枪都掏出来了,说舒畅对不起我,要打死舒畅,他
放出了话,只要他不死,舒畅就休息跟我离婚,舒家的后,只能由我生出来。」
从谢红萤以往透露的一些消息,张五金大概能知道,舒畅的爸爸是那种老派
的军人,但没想到固执到这个程度。
「那怎么办?」
他一时也有些失神。
「我不知道。」
谢红萤摇头:「公公最喜欢我的,舒畅提就这个样子了,我要是亲口去说,
公公还不知道会气成怎么样,他年纪大了,我恼恨舒畅,但不能让公公太伤心。」
张五金点了枝烟,也不知怎么说了。
「那你跟舒畅怎么说的。」
秋雨问。
「舒畅跟我说,我们各过各的,他大不了不回家,反正那边的孩子得生下来。」
谢红萤出了一会儿神,摇头:「他又跟我出了个主意,他找女人我找男人,
我怀了孩子,也生下来,但必得姓舒。」
她没敢看张五金,张五金也不吱声。
他明白舒畅的意思了,明里不离,实里离,那边亲生的反算是私生子,这边
谢红萤生的别的男人的孩子,却反而要抱进舒家去,算亲生的,这个戏,唱野了。
难道他跟谢红萤的孩子,要姓舒?他不愿意。
但是谢红萤怎么想呢?
他拿着谢红萤的手,轻抚她的手背,她的手凉凉的,心情显然很糟糕,张五
金突然就想开了,这是自己的女人,让她开心才是好的,至于自己,无所谓,如
果谢红萤真的想要孩子,就生一个姓舒,又有什么关系,农村里,不也有好多抱
养出去的吗。
他笑了一下:「红姐,上次我问过你呢,你没答我。」
「什么?」
谢红萤看他。
「如果你跟舒畅离婚了,你们家,会不会把你嫁给我?」
谢红萤僵了一下,张五金不等她回答,直接打个哈哈:「你爸妈也不会愿意
的,是不是?」
上次谢红萤暗示过,这次他则直接说出来,看谢红萤神情有些发僵,他拍拍
谢红萤的手,又笑:「再说了,就算你家里想嫁,我爸妈这边,也是个问题呢。」
是啊,他要是能娶谢红萤,那早娶秋雨了,真要能娶秋雨,张五金也不会做
对不起她的事情,那就根本没谢红萤什么事了。
「所以啊。」
谢红萤发怔,张五金却反而笑得更畅快了:「我们就只能做一对野鸳鸯,也
许来世可以做夫妻,但这一世,就不要想了。」
谢红萤确实非常纠结,但给他这么正正反反一说,到是想通了,可还有一关
没过:「可是,我想要个孩子。」
「给你。」
张五金回答得爽快,还油一嘴:「不过只能是我给你啊,其他人可不行。」
谢红萤没笑,咬了咬牙:「姓舒。」
「就姓舒。」
张五金头点得快:「我只当舒畅是我兄弟,我睡了他老婆,补偿他一个儿子,
有什么关系。」
他应得快,可这话怎么就这么不中听呢,谢红萤终于气起来,掐他一下:
「你当真的?」
张五金呀的一声叫,抚手:「划不来啊,送上个孩子还要搭上块肉。」
谢红萤咬牙:「我再掐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
张五金连忙求饶,搂了谢红萤到怀里,轻叹了口气:「我们的孩子,要跟别
人姓,我当然也不太开心,但其实也没有太多关系的,是我们的孩子,就永远是
我们的孩子,无论他姓什么,哪怕他姓天,也改不了这一点,是不是?」
他这话说得认真了,谢红萤点了点头,眼圈儿有些红:「我就是觉得有些对
不起你。」
「不是的,傻姐姐。」
张五金轻刮她的鼻子:「我有了你和雨姐,整个世界都可以不要,一个孩子
算什么,更何况又不是扔掉,只是改个姓而已,我们农村里,自己生不了,然后
抱养别人家的,好多呢,我家不过只我一个是儿子,要多有得一个,我肯定就抱
养给我师父了。」
「这种习俗,确实比较普遍。」
秋雨在一边点头。
谢红萤有些感动了,伏在张五金怀里:「谢谢你。」
张五金嘻嘻笑:「要去掉言字旁。」
「什么?」
谢红萤一时间没明白。
张五金笑:「想要儿子,要去掉言字旁。」
开始秋雨也没明白,这一说,两女都明白了,谢红萤轻啐,秋雨羞笑:「我
就说了,这人狗嘴里从来都吐不出象牙的。」
张五金斜眼看着她:「我说雨姐,有了红姐,你胆子好象大些了啊,越来越
敢挑战老公的权威了。」
「那当然。」
谢红萤刚还柔情款款呢,这会儿腰一叉,假小子的劲头就出来了:「我们现
在是娘子军联盟,你想怎么样?」
「对,你想怎么样?」
秋雨居然也撑起了腰,可惜还没撑一下,自己又笑软了。
「啊呀死秋雨,你怎么这样。」
谢红萤气得打她一下:「我们来收拾他,不一次把他打服了,他还会威胁你
呢。」
说着就把张五金扑倒在沙发上:「秋雨,快来,压着这只手。」
秋雨也扑过来,两女压着张五金,一顿狠虐,张五金做鬼叫,还时不时偷摸
一把。
300我也要拜天地
日暖春衫薄,谢红萤身体好,黑丝短裙,上面配一件丝质的长袖衬衫,秋雨
则是红格子连衣裙加开衫,都很好下手。
当然,对他的揩油行动,谢红萤两女自然是痛加镇压,到最后,却都有些动
情了,张五金搂着谢红萤,笑道:「要不我现在射射你,说不定明天儿子就生出
来了。」
「不要,哪有那么快。」
谢红萤喘息着,脸颊儿红红的,说不出的诱惑动人。
秋雨也差不多,她同样情动,只不过她要比谢红萤还害羞些,这可是大白天
呢,忙就要从张五金身上爬起来,可惜哪有张五金手快,一把就搂住了,威胁她:
「哪个敢跑,呆会我绝对不饶过她。」
这威胁秋雨还真怕,不敢动了,却向谢红萤告状:「红姐,你看,他又吓我。」
「哈哈,你红姐自身也难保。」
张五金翻身起来,把谢红萤往秋雨身上一迭,双手一抄,居然把两女一起抱
了起来。
秋雨惊笑,谢红萤捶张五金:「放我下来。」
张五金嘎嘎笑:「你猜我放还是不放?」
这还要猜?他当然不会放,小白兔进了大灰狼的嘴,大灰狼会放不?
眼见着抱着卧室,秋雨都羞得不敢吱声儿了,谢红萤却捶张五金:「现在不
要,我要拜天地,你跟秋雨都拜了天地的。」
她伸手勾着了张五金脖子,脸颊红红的,眼眸中满是情意:「法律上我不能
嫁给你,但在我心中,我只要做你的妻子,让天地为凭,师父做证,海枯石烂,
永远不变。」
「好。」
张五金心中感动,一腔欲火,飞到九霄云外,放两女下来:「我马上准备。」
「我做司仪。」
秋雨也喜滋滋的。
「兼伴娘。」
谢红萤挽着了她胳膊。
「随便你们怎么扯。」
张五金不管她们,自己跑出去买了鞭炮喜烛什么的,回家,谢红萤两女却都
不在,打电话,谢红萤笑:「我们在买衣服呢。」
「都不叫我去参考。」
张五金还蛮喜欢逛街的。
「才不要。」
秋雨在那边插话:「拜堂之前,新郎新娘不能见面的。」
「还有这规矩?」
张五金嘟囔,秋雨在那边咯咯笑。
快到天黑的时候,秋雨两个才回来,未进门先打电话,让张五金躲到客房里,
不许露面。
两女要玩浪漫,张五金当然凑趣,果然就躲在客房里不出来,听着秋雨两个
嘻嘻哈哈进来,秋雨还打开客房门看了一眼,对他做个鬼脸:「乖。」
张五金呲牙,秋雨早笑着把门关上了。
谢红萤进了卧室打扮,然后秋雨又到这边来,要给张五金打扮,居然是一身
儿的新郎官服饰,最搞的,是那种明朝的状元帽,看得张五金差点笑掉大牙。
「不许笑。」
秋雨打他,自己却也笑,帮张五金穿戴好了,又过那边去。
张五金先出来,到客厅里等着,吉时到,秋雨引了谢红萤出来,一身红装,
大红盖头,什么也看不见,就跟传统的婚礼一模一样。
秋雨把红绸带交给张五金,扶谢红萤站好,然后娇声高唱:「一拜天地。」
张五金与谢红萤下拜。
「二拜高堂。」
椅子上,还是摆着张虎眼的日记,两个双双下拜。
「夫妻对拜。」
张五金转身,与谢红萤对拜,他似乎真的回到了古代,有一种极庄严的感觉。
「牵入洞房。」
秋雨扶谢红萤起来,张五金牵了红绸带,引入洞房。
「揭盖头。」
秋雨递了根棍子给张五金,居然是称杆子的模样,显然是婚庆店一起买来的。
张五金拿称杆子挑开红巾,红巾下,谢红萤人美如花,羞颊似火,而眼中的
情意,更仿佛能把整个夜晚点燃。
张五金以为完事了,不想秋雨又端了酒来:「还有交杯酒。」
张五金端了酒,与谢红萤四目对视,情意绵绵,喝了交杯酒,秋雨笑道:
「好了,你们现在正式是夫妻了,今夜你们入洞房,我到客房睡。」
但谢红萤却一把拉住她,道:「秋雨,你也拜一次。」
秋雨一愣:「我拜过了的。」
「但你上次没有见证。」
谢红萤摇头:「我的婚礼,有你见证,你的婚礼,让我来见证,我们一世做
好姐妹,都做他的妻子。」
秋雨顿时就感动得眼泪盈盈了,点头:「好。」
谢红萤先就多买了一套的,张五金又给赶到客厅里,秋雨换了喜服,这次是
谢红萤牵了她出来,交给张五金,然后她做司仪,相同的仪式再来一次。
揭了盖头,喝了交杯酒,仪式完成,张五金搂着两女,各亲了一口,道:
「你们都是我的妻子了,我会一生一世对你们好的。」
两女同时回吻他,眼眸中都是无尽的喜悦,还有微微的羞涩。
心中有着庄严的感觉,张五金反而是没那么急色了,折腾一个下午,两女也
饿了,张五金先订了餐,到酒楼,三个人,好大一桌酒菜,完全是按结婚的席面
备办的,谢红萤两个看了都很开心。
「这男人嫁得还行。」
谢红萤称赞了一句。
秋雨点头:「他呀,就是这些小地方勾人的心。」
「那你给我勾住了没有?」
张五金笑。
「我和红姐,都给你勾住了。」
秋雨还有些儿羞,扯上谢红萤。
酒不醉人人自醉,说是一桌席面,到底吃的什么,三个人都不是很清楚。
回家,两女脸颊都有了醉意,却不是酒醉的醉,而是心醉的醉,可惜,张五
金的美梦又一次落空,给两女推了出来,还是没能混上鸳鸯浴。
「老公不能和老婆同浴,这是违反人权。」
张五金抗议:「我要到联合国去控告。」
「随你到哪儿去告。」
谢红萤不愧是女军人,很硬气。
「不许就是不许。」
沾了军人的硬气,从来一团软的秋雨也坚决起来。
两女四手齐伸,把张五金推了出来,关上了门,随后里面一片笑声,说不出
的动听,勾人心魄啊。张五金整个人就象婚礼上的鞭炮,喜爆了。
301春夜春情
好不容易等两女洗了澡出来,他迎上去要亲呢,两女四手又齐齐推开他。
谢红萤道:「你好臭的,没洗澡之前,不许碰我们。」
「就是。」
秋雨咯咯笑着点头。
香喷喷的大美人,捞不到手,张五金无可奈何,拿了衣服进浴室,猛嗅一口:
「真香。」
两女咯咯笑,春意流动。
张五金洗了澡,卧室门关了,不过当然没有上锁,他开门进去,两女躲在被
窝里说话呢,听到开门声,声音一静,张五金嘻嘻一笑,关了门,又直接从被子
下面钻进去,惹得两女惊笑。
两女都是粉色的睡裙,白生生的大腿,无穷的诱惑。
张五金在两女腿上都摸了一下,没往里面去,不急,这样美绝天人的妻子,
而且是两个,慢慢吃,不着急。
他钻过去,到两女中间,一手搂一个,各吻一口:「说什么呢,夫君我听听。」
「我们在说啊。」
谢红萤笑意盈盈:「灰太狼嫁给了喜羊羊,生出来的,到底是狼还是羊?」
「啊?」
这个问题实在太高深了,张五金差点儿脑子当机,傻道:「你们不是灰太狼
吧?」
「我们是喜羊羊。」
秋雨哼了一声。
谢红萤再哼一声:「你才是灰太狼。」
「敢情是我嫁给你们啊。」
张五金有些明白了。
「没错。」
两女齐齐点头。
张五金立刻做羞涩的样子:「我是新娘子,两位夫君大人,请千万温柔一点
点,妾身好怕怕。」
秋雨已经笑软了在张五金怀里,谢红萤却还能演,托着张五金下巴:「知道
怕了就好,来,乖乖的,叫声夫君大人来听听。」
「夫君大人。」
张五金尖起嗓子叫,扭着身子:「我要吃奶糖。」
「呀。」
一夜春光,就从谢红萤的惊叫声中缓缓拉开了帷幕。
一点点把两女从淡粉的睡裙中剥出来,再一点点的品尝。
艳粉的睡裙虽去,两女的身子却仿佛都成了艳粉的颜色,恰如酒杯中泡过的
醉虾,此起彼伏的呻吟,更如春波弥漫。
今夜不熄灯,今夜的张五金,一点也不急,两女都是他玩熟了的,而今夜,
他要彻底的嚼出她们所有的春情和媚意,因为今夜,她们是他的新娘。
仿佛是在春日里,喝了一点点酒,然后做了一个长长的春梦,两女几乎忘记
了一切,先还有些羞,到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半清醒,半迷糊,只能任由
张五金折腾,照着他的要求,摆出清醒时无论如何也不敢去想更不敢去做的姿势,
任由他大啃大嚼。
相比于两个人,三个人有着太多的玩法,而这个人,想不出他哪来那么多的
花样,到最后,两女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
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
「两位爱妃,早安。」
张五金笑得畅意,昨夜实在太畅快了,他事先都想不到,谢红萤两女会放纵
他那样的玩她们。
秋雨瞟一眼另一侧的谢红萤,羞羞一笑,谢红萤到底要硬气些,嗔他一眼:
「你还真就是个昏君。」
「世上只有昏君好,不昏的皇帝是根草。」
张五金把歌唱:「来,两位爱妃,亲一个。」
谢红萤不给亲,反咬他,还是秋雨温柔点儿,张五金亲一口,忽地怪叫:
「这是什么?」
从秋雨嘴边,拈下一根卷曲的毛发来,还举在眼前看:「不对啊雨姐,这不
象是我的啊。」
秋雨大羞要来抢,却又抢不到,谢红萤看一眼,惊叫一声:「呀。」
一把就抢了过去。
「是你的。」
张五金顿时就明白了,嘎嘎笑。
秋雨羞不可抑,都怪这个坏坯,居然让她跟谢红萤玩69,然后他在她们上
面轮流玩什么倒打金钟,那姿势实在太羞人了,想都不能想。
她羞得埋头,谢红萤则羞得发飚,一双粉拳在张五金胸膛上乱捶:「你个大
坏蛋,大昏君,呀。」
惊叫声中,却是又给张五金压住了。
大白天的,秋雨有些受不了,想要偷偷下床,张五金突地一反手,一下抓住
她一条腿,扯了过来:「雨姐,来,盘马弯弓。」
「噢。」
秋雨整个人都软了,而脑子好象又如昨夜一般,迷迷糊糊,就如二月粉色的
春天。
到三个人真正下床,已经过了十二点了,张五金还发出一声烦恼的感叹:
「日从日游夜专夜,从此君王不早朝,果然昏君都是美女造成的啊。」
气得谢红萤把睡袍罩他头上:「你继续做你的昏君大梦吧。」
谢红萤还有十天假期,三个人都倍加珍惜,几乎没出过门,到也不是整天都
在床上,就是大白天的,三个人也能腻在一起,很亲密的说话或者嬉戏。
张五金发现,谢红萤和秋雨的性子,非常的契合,这固然跟秋雨万事都可以
包容的性格有关,但谢红萤其实也真的很好相处,她的性格相对简单纯真,尤其
对于她来说,秋雨又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存在,打心眼里就亲,所以两人特别的合
得来,以至于到后来张五金都有些妒忌了。
「好象你们两个是一对,这不公平,我才是你们的男人好不好?」
他叉着腰抗议。
秋雨咯咯笑,谢红萤则一脸不屑:「对于我们来说,你是卑鄙的第三者。」
给打击了啊,张五金发出了愤怒的抗议,当然,最终以小六金口吐白沫垂头
丧气结束。
这是浪漫的春天,花开的日子,所有的一切,全都是粉色的,空气中仿佛都
带着甜香。
但离别终究要来,张五金这个大昏君即不理朝政也不记日子,有一天上午他
醒来,两女都不在边上,他起床,秋雨给他端了早餐来,眼圈儿有些红。
「怎么了?」
张五金惊了一下,又两面看:「红姐呢?」
「红姐走了,她先回京一趟,然后直接出任务了,不想跟你离别,所以没等
你起来。」
仿佛心里有个东西,一下给抽空了,张五金呆了半天,秋雨悄悄的伏在他怀
里,也不说话。
302就是她了
与另一个女人拥有同一个男人,对以前的秋雨来说,完全是不可想象的。
但现在,她心里也仿佛丢失了一样东西。
十天相处,红姐,已经成了她生命中不可缺失的存在。
第三天,张五金去了南祟四中。
这是谢红萤秋雨一起商量好的,她们两个,都没有办法公开的嫁给他,而张
五金家里,是一定要应付的,那么,王含芷仍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张五金心中另有一个想法,要找个机会,跟王含芷摊牌,把红姐和秋雨
公然亮出来,王含芷能接受,你好我好大家好,不能接受,那就算了,他随便找
个女人,随便结一个婚,再随便离一次婚,要是一次不够,再随便找一个,再随
便离一次。
然后他爹娘估计也没办法了,他也是残枝败草了啊,都三婚的男人了,还要
怎么着?就可以随意了。
谢红萤是娶不了的,她不但离不了,就离得了,她家里那一关也难过,以谢
家的势力,想娶谢红萤的人太多了,别说她只是二婚,便三婚五婚也有人打破头,
更何况她还是超一流的大美人。
但秋雨还是可以娶的。
能正式娶秋雨,那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啊,张五金都想好了,正式娶秋雨,
他要掀动南祟半边天,尤其以前三中的同学老师,他每一个都要请到。
要让他们知道,秋雨,那个曾经的女神,成了他的妻子,他是她惟一的拥有
者。
所以,张五金几乎是盼着王含芷翻脸了。
想是那么想,可真正看到王含芷,小美人娇娇柔柔的靠到身上来,以微带着
哭腔的声音说他不好,过年也不陪她,她想他了。
于是,张五金就如一块幻想着自己很坚强的坚冰,给开水一烫,又融化了—
—简单粗暴的让王含芷知道真象,让她痛苦让她选择,他做不出来。
五宝大人,到底心软啊。
又只好油嘴滑舌的哄,小美人很快就开心了。
「你知不知道,过年这段时间,我相了三次亲呢。」
王含芷笑得象只开心的小麻雀,张五金便故意板起脸来:「相亲还故意告诉
我,不怕我吃醋吗?」
「就是要你吃醋。」
跟张五金在一起的时候,王含芷养成了一个习惯,喜欢跪在张五金腿上,然
后双手勾着他脖子,身子就摇啊摇的撒娇,又贴着他脸吃吃笑,哄他:「别吃醋
了,我都没给他们好脸色看。」
「那还差不多。」
张五金便又把笑脸端出来:「好脸色只给我看。」
「嗯。」
王含芷应得乖,笑得甜,张五金看得开心,就去亲,粉粉的唇儿,特别的嫩。
张五金都不知道她怎么养出来的,全身上下那么的嫩,要说是处女,秦梦寒
也是处女,年纪也只比她大得两岁不到,可就是没有她这种粉嫩的感觉,无论是
唇,还是乳,都象极了柳条上新吐的芽儿,让他特别的爱不释口。
「然后我妈妈就特别生气。」
小美人给他吻得脸红红的,咯咯笑:「妈妈以为我不知道她知道了我们的事,
她又想要瞒着我,又想要压着我,所以就特别的气,哈哈。」
张五金也觉得特别的好笑,他也并不怪薛瑗看他不起,或者说她市侩,王含
芷薛青青市侩,他会生气,但对薛瑗不会,父母为子女考虑,绝对没有错的,因
为她们只想着子女好,想给女儿挑个门当户对的好女婿,这样也错了吗?
「然后我爸爸不明真像。」
王含芷笑得更厉害了:「我发现我爸爸永远都是最迟钝的,他什么也不知道,
妈妈对我发火,他反而生妈妈的气,说看不中就是看不中嘛,难道一定要强迫女
儿看中,父母之命,那是封建社会,绝对要不得的,他反而把妈妈训一顿,妈妈
更气,我就偷着乐。」
王含芷说得开心,在张五金腿上笑得象一朵摇曳的迎春花。
张五金看着她那个样子,可爱极了,心中点点的发软,道:「我可只是个小
木匠呢,也别怪你妈不喜欢,以后我们真结婚了,就是你的同事,问起你老公,
说只是个小木匠,也没面子吧。」
「谁说要嫁给你了,人家现在才不要嫁。」
王含芷一脸娇羞,又耸了耸小鼻子:「我的事情,哪要别人管,我的老公,
我自己喜欢就好,管别人什么事情,我爸爸都说了,木匠怎么了?木匠还是门手
艺,现在的大学生,还不是给人打工,未必他们都有下等人了,就不要说媳妇了。」
「这么说,我小张师父张木匠,还是个人才了。」
张五金一脸得意洋洋,王含芷给他逗得咯咯笑。
春衫本薄,薄纱的春衫下面,可以看到胸罩,这么笑着,胸乳颤动,太诱人
了,张五金伸手进去摸,嫩乳入手,如掬了一汪春水,是那般的柔。
「好象还是老样子,没有变大啊。」
张五金给出评价。
「坏蛋。」
王含芷一脸羞嗔。
这坏蛋两个字,有两个意思,一是他摸她,好坏,二是怪他这段时间没有来
摸她,也是好坏。
张五金嘎嘎笑:「那我就更坏一点儿。」
解开她的衬衫,把胸罩推上去,两只白白的乳露出来,真嫩啊,张五金啊呜
一声就扑上去,香甜满嘴。
王含芷双手紧紧抱着他脑袋,娇美的身子如花枝乱颤。
虽然骂他是坏蛋,可她是多么的欢喜,他舌尖的每一下舔动,都让她心魂颤
粟,而他那恶狠狠的吮吸,仿佛就要把她的心从腔子里整个儿给吸出来,坏死了,
真是个大坏蛋,大恶狼。
小美人的娇甜乖嫩,让春天更加美好,可这个问题最终还是要解决才行,秋
雨谢红萤是一定要和王含芷见面的,或者说,王含芷,一定要面对秋雨两女。
要想个什么办法呢,即不让小美人过于痛苦,而且能让她接受,张五金平日
自觉还是个聪明人,这件事上,却实在有些计短。
纠结着,他娘突然打了电话来:「五宝,你快回来一趟,孙大海那个挨千刀
的,输死了呢,你三姐要喝农药了。」
303活宝三姐夫
孙大海爱打牌,这个张五金是知道的,至于什么输死了,赌鬼从来输不死的,
但说到三金要喝农药,张五金到吓一跳,细一问,这才知道,孙大海这一次,还
真是输死了。
孙大海有一台卡车,帮人运煤,前段时间煤炭紧,矿里没那么多煤,他收了
人家的钱,没煤就没交到矿上去,结果全给输了,二十多万的煤款,不但煤款输
了,自己的车还抵押了出去。
「上百万呢,上百万呢,他个挨千刀的。」
他娘在电话里急得吼:「现在一屋子人守在他家里要钱,刮了他肉也赔不起
啊,你三姐都急死了,喝农药了。」
「急也没用,我马上回来。」
张五金安慰了几句,打孙大海手机,打不通,三金家的也打不通,他就打了
大金家电话,这才问了个细。
上百万没有,二三十万确实有,主要就是欠的人多,有烧煤的散户,也有一
些小店子小厂子的煤款,现在一堆人守在孙大海家里,拿不出钱就不走。
孙大海给揍了一顿,现在躲在楼上,三金说是喝农药,其实没喝,不过急也
是真的。
「三姐夫这家伙。」
问清楚了,张五金摇摇头,回想以前的日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是啊,他以前不懂事,三姐夫最好了,最大方,最好玩,最豪阔,现在懂事
了,回头去想,这个三姐夫,还真就是个稀烂的人啊。
不过他还是喜欢。
那些孙大海带着他打牌的日子,赢了钱随手抽两张请他吃红的日子,冬天里
背了鸟铳一起上山打兔子的日子,回想起来,满满的都是温馨。
到银行取了五十万,嘿,还不给取,说什么没有提前预约,存折上卡上虽然
都是他的名字,但每次存钱都是秋雨存的,没办法,只好临时把秋副校长叫了来。
银行里白眼向天的小妹妹一看到秋雨,顿时就笑得象一朵花,秋雨不但长得
漂亮,人和气,最重要的一点是,半年时间,存了六七千万呢,这样的大富婆,
拿十万分热情出来还觉不够,里面的经理都直接烧出来了。
至于秋雨说要取五十万,那自然是一句话的事,张五金简直无语了,跟秋雨
哀叫:「老婆,没有你出面,我是有钱都取不出啊。」
秋雨咯咯笑:「那是,红姐也说了,你的钱要管死,不能让你乱花,我们两
个,都要你养的呢。」
「嗯,坚决不乱花。」
张五金屈肘表决心,说了一下孙大海的事,秋雨到问:「够不够,要是少了,
你打电话来,我送钱过去。」
这就是她暖人心的地方,张五金应了,飞车赶回城关镇来。
孙大海的屋子靠马路,远远的看到,屋前一堆的人,说的说,叫的叫,蹲的
蹲,站的站。
张五金车过去,还没停稳了,就听到一个公鸭嗓叫:「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把屋子卖了,应该可以卖二十万出来,家俱什么的再抵出去,少也少不多了,大
家同不同意?」
「放你娘的屁。」
张五金开门下车。
「哪来的小崽子,我抽你信不信?」
公鸭嗓是个三十左右的瘦子,一听张五金突然冒出来插嘴,恼了,冲上来拿
手指张五金,这是个老烟鬼,食中两指,熏得金黄。
张五金左手提着装钱的大皮箱,右手一伸,扭着公鸭嗓的手一折。
「啊。」
公鸭嗓惨叫一声就蹲下了。
「你谁啊你,怎么打人?」
同样讨帐的看不过了,却也有孙大海的邻居,认得张五金的,叫:「他是老
五,孙大海的大舅子。」
「他舅子做什么的,还有小车呢。」
「他舅子有钱就好办。」
乱七八糟的叫,张五金听得烦,暴叫一声:「都闭嘴。」
他一声吼,所有嘴巴全闭上了,张五金把手提箱一扬:「不就是几十万块钱
吗?算个屁啊,我来还,到屋门口排队,我一个个清,要有收据啊,没收据的先
到一边。」
说完,终于松开了手,公鸭嗓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抓着腕子,恨恨的盯着
张五金,却不敢再吱声。
社会上很多这样的人,叫得厉害,其实就是点儿虚火,张五金一则能打,那
手象铁钳子一样,明显身上有功夫,二则有钱,几十万算个屁,这样的屁,一般
人放不出来,三则开口比较粗野,还知混哪里的,这样的人,公鸭嗓绝对不敢招
惹。
而其他人听说张五金还钱,也再无人吱声。
「老五。」
张五金声音大,躲在楼上的孙大海听到了,跑了出来,一脸惊喜的叫。
看他鼻青脸肿的,张五金不知如何就想笑,还好没笑出来,索性就把皮箱打
开,一箱子钞票,发着红光。
「三姐夫,你下来,就那么几个钱,躲什么,我帮你还,你来清收据。」
孙大海是个四海人,张五金也显出四海豪阔的味道,这样对孙大海的胃口。
给人钱也有讲究的,给得好,那是情,给得不好,那是施舍,不领你情,反
而恨了你。
古话说死了的,升米恩,斗米仇,做人难啊。
孙大海果然就又惊又喜:「老五,行啊,真发财了啊。」
喜滋滋的跑下来。
一帮讨债的本来还有几分不安心,张五金牛皮吹得太大,皮箱也不小,可天
知道里面是不是一堆卫生纸,真看到了红票子,所有人都安心了。
这些人跟孙大海的关系其实都不错,孙大海一张大嘴,能说又大方,也讲义
气,不出事,那真的到处是朋友,出了事,朋友就成冤家了,这会儿有了钱,再
看到孙大海,未免就有些儿尴尬了。
张五金不管这些,到屋里,三金也听到响动出来了,三金平时是个瘦美人,
虽然说话不好听,看像还是不错的,这会儿却蓬头散发,脸瘦了眼却肿了,仿佛
一夜间老了十岁,看到张五金,道:「五宝,你哪来的钱?」
张五金现在要解决问题,懒得跟她扯,回一句:「你不问我哪来的车?」
304赎车的意外
这话回得好,三金给堵住了,这时孙大海下楼来了,三金一脸要吃肉的表情:
「五宝,你有钱也别帮他还,让他去死。」
孙大海皮子不比张五金薄,嘿嘿笑。
张五金打开皮箱,孙大海这会儿看清了,一脸惊:「老五,你这里至少有七
八十万啊?」
他声音大,即是惊,也是吹。
张五金也不细说,道:「娘在电话里说的,我提了一箱子就跑了过来,够不
够。」
「就二十三万,足够了。」
孙大海这下真个牛逼起来,桌子拍得山响:「一个个来,不是看死我孙大海
翻不了身吗,烧死你们都有。」
清帐就快了,那个公鸭嗓在最后,孙大海嘿嘿:「孙猴子,要卖我屋子的是
你吧,行啊你,错过今日,咱们以后还有一说。」
「你逼逼什么?」
公鸭嗓到是不怕孙大海,也斜着眼晴:「得亏你有个好舅子,否则嘛,嘿嘿。」
他们之间的嘴仗,张五金是不管的,问孙大海:「你车呢,车抵在哪里?吴
跛子那里?」
「吴跛子那里。」
孙大海点头。
「五宝,你不要管他了,让他自己去背。」
三金插话了。
「三姐,你炒个菜吧,我肚子饿了。」
张五金一句话打发了三金,提了钱箱:「三姐夫,走。」
孙大海跟着出来,这会儿也有些担心了,悄声问:「老五,你这钱哪来的?」
「过年我不是没回家吗?」
张五金早就知道他会问,也早想好了答案:「去澳门了,赢的。」
这答案,正是孙大海喜欢听的啊,他一只眼晴本来还有些肿,这会儿全张开
了:「真的,老五你这么厉害,敢去澳门赌大场伙,跟我说说,跟我说说。」
「你要给我保密。」
张五金放低声音:「我娘跟我那几个姐姐,你知道的,她们要是听到了,我
就是个死。」
「那肯定。」
孙大海拍胸脯:「出你嘴,入我耳,你放心就是了。」
孙大海的话信得过,隔壁的母猪会上树,不过张五金本就是编的。
孙大海再四海再豪阔再皮厚,舅子帮他还钱,而且好几十万,他心里到底会
羞愧的,但说是赢来的赌资就是另一回事了。
赌鬼们从来不把赌桌上的钱当钱,即然赢来的,请人吃红是应该的,随手花
掉也无所谓,当然,不是说这钱孙大海以后就不还,至少现在欠着,他的心里不
会有太多压力。
张五金以前不懂事,这半年经得事多,懂的事也多了,尤其回头来看,这个
三姐夫,他还是喜欢的。
当然,如果他真的只是个小木匠,那他也不会这样,就有钱,帮着凑个一万
两万,顶天了,就拿得出二三十万,也绝不会说是赢来的。
可今天的他,不是半年前的他了,不再是那个靠点儿小聪明小狡诈做点儿苦
功夫挣点儿死钱的小木匠了。
今天的他有本事,有钱,有人脉,拥有曾经梦想中的女神。
今天的他,有着强大的信心,钱可以挣,也可以花,尤其愿意为他喜欢的人
花。
吴跛子在高速路口下面开着一家路边店,集餐馆、赌馆、当辅、高利贷、野
鸡窝于一身,是司机最爱去的地方,张五金不要问都知道,孙大海的车,必然是
抵在吴跛子那里,钱估计也输在那里面,当然不是输给吴跛子,吴跛子不赌,只
抽头。
两个到吴跛子店子里一问,吴跛子却告诉孙大海:「你那车,不是叫高麻子
帮你赎出去了吗?你不知道?」
「高麻子?」
孙大海摸摸脑袋,转身出来,到是笑了,拍拍张五金肩膀:「高麻子不错,
你姐夫我,还是有个把靠得住的朋友的。」
高麻子张五金也知道,也是城关镇人,光屁股跟孙大海一起长大的,两人玩
得好,性格也差不多,同样的四海人,说白了,就是同样不太靠谱。
三金嘴损,说他们是两根烂棍子,凑成一副烂筷子,就这样的人。
高麻子看孙大海输死了,尤其车都抵出去了,过不得日子,凑点钱帮他把车
赎了出来,有可能,这样的四海人,不太在乎钱的,尤其他们关系好,而且孙大
海只要有车,总能还上不是。
「找他去,到家里一起喝酒。」
孙大海又来劲了。
高麻子家也在镇外,马路边上,两兄弟开着一家补胎打汽的店子,主要是他
弟弟在弄,他自己稀烂,打牌的时候多,有时也帮人开开车,就这么混,还真是
根烂棍子。
到高麻子家,远远的就看到高麻子蹲在一个废旧轮胎上,到是不见孙大海的
车。
「高麻子,我车呢。」
车没停稳,孙大海直接就叫了起来。
高麻子显然没想到孙大海输死了还坐小车,愕然扭头,脸色就有些变。
张五金一看他脸色,这情形不对,可就苦笑了:「他不会赎出来又给抵掉了
吧。」
为什么他这么想,因为孙大海他们干过这事。
几年前了,没了赌资,刚好有个司机也是输了钱,把车做一万二抵在了吴跛
子那里,然后一万二也输了,回家凑钱去了,孙大海跟高麻子就出主意,到另一
个路边店里借了一万二,假说是那司机的意思,抵给吴跛子,把车赎出来,转身
以两万四,抵到了借钱的店里,空手套白狼,拿了一万二,然后又来吴跛子店里
赌。
别说,那一天他两个手气格外好,居然赢了七八万,然后把车又再赎回来,
然后高麻子拿了车跑,到那个司机来赎,车钱又还赚了一万多。
这一招空手套白狼,成了两人平生最得意的一件事,每每到一起,喝酒就要
吹,张五金自然耳详能详。
这一次,高麻子会不会故技重施?难说。
张五金想得到,孙大海自然也想得到,顿时就气急败坏了,跳下车就叫:
「我车呢,你抵给哪个了,高麻子,我跟你说,今天不把车子交出来,我跟你没
完。」
「你扯什么啊,没抵。」
高麻子嘴到还硬:「给沙霸子扣了。」
305沙霸子
「给沙霸子扣了。」
孙大海愣了一下,突然跳起来:「你去拖沙子了?」
高麻子苦笑点头,这下孙大海真个气急败坏了:「你怎么拿我的车去拖沙子
呢,这下怎么办,这下怎么办?赎都赎不出,你说怎么办?」
「我那个亲戚开着装修店,我又是昨夜里送过去的,想着没事。」
高麻子说着,又蹲了下去,双手抓着头发,一脸懊恼。
换其他人,没头没脑的可能听不懂,张五金听得懂。
每个行当都有潜规则,戏有戏霸,菜有菜霸,建筑装修,需要石子河沙,就
有沙霸。
沙霸子,就是南祟河沙的霸头。
所有进南祟的河沙,都必须先由他的沙河公司收购,然后别人到他的公司去
买,无论是大的建筑公司,还是小的装修店,概莫能外。
那么,能不能绕过沙霸子的沙河公司呢?答案是:不能。
沙霸子本身坐过近十年牢,他的沙河公司,用的也净是刑满释放人员或者街
上出名的混混烂仔,不用他的沙子,你就没有沙子用,不管是小型的装修店,还
是大型的房产开发公司,甚至市政建设,只要用沙子,一定得从沙河公司进。
这中间当然有不信邪的,沙霸子能最终成为沙霸子,让人闻沙色变,自然有
一段黑暗血腥的过程,中间至少有三条以上的人命,其中包刮一个房地产的老板,
到今天,南祟河沙市场,基本没人再敢公然挑战沙霸子的权威。
当然,暗地里,也还有几只小鱼小虾会漏过去,尤其是一些小的装修店,往
往私下里跟一些司机打招呼,半夜三更的,送几车沙子去,反正小店子,出货量
也不大,沙霸子抓住了大头,也不可能管得这么死。
而高麻子唱的,就是这一出,他一个亲戚开装修店的,嫌沙河公司进的沙子
价高,打了招呼,让高麻子送几车去,高麻子就赎了孙大海的车,想着赶在孙大
海赎车之前,跑几趟,租别人的车,要钱啊,赎出来的车,随便跑,自己加油就
行,孙大海有了钱,来他手来赎就行,没有钱赎,那他就一直跑着罗,蛮划算的。
没想到的是,好死不死,御货的时候,刚好给沙霸子的手下撞到了,沙霸子
混到今天,还会跟你讲什么客气,把高麻子胖揍一顿,人赶走,车留下,河沙可
以卸,店子里照沙河公司的价给钱吧,不要还不行。
高麻子本想占个便宜,结果是挨了一顿揍,丢了一台车,还赔了河沙的钱,
沙河公司把河沙卖给了店子里,自然不可能把沙子钱给他啊,傻的不是?
而孙大海问清楚了,除了跳脚,一点办法没有。
张五金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两个人,是小时候带着他玩的啊,以前的时候,他觉得孙大海最有本事了,
什么都会玩,什么人都认得,什么事都搞得定,而高麻子也是个有趣的人,也蛮
厉害的好象。
而今天他突然发现,他们其实不行,他们其实也就只是些普通老百姓,就如
小半年前的他一样,有点小聪明小狡诈,真碰到大鱼,束手无策。
「沙霸子。」
张五金往城区看了看,嘴角掠过一丝冷笑,心下转念。
他现在有钱了,六七千万,除了小打小闹的给几个外甥钱,他也想帮帮几个
姐姐姐夫,但不好直接给钱啊,直接拿钱出来,一则几个姐姐也不会要,二则,
怎么解释,很麻烦的。
最好的办法,是帮他们撑桩生意出来,让他们有长久赚钱的办法,又是靠自
己赚钱,心安理得,比他拿个三五十来万的,那不强多了。
他先一直没找到路子,这会儿,突然就有了想法。
沙霸子能霸住南祟的河沙,他也能。
所谓的黑社会,在共产党眼里,毛都不算一根,都不要李求金开口,只要公
安局长甘子全抬一抬手,所谓的沙霸子,立刻灰飞烟灭,甚至都不要甘子全,甘
子全是阳州市的公安局长呢,用不了那么大的脑袋,南祟的公安局长就够了。
不过沙霸子会做人,有了钱,他官面上也结交了不少人,有传说,南祟的公
安局长,就是他花钱帮着买的帽子,而且沙霸子自己也是政协委员,也不是一句
话就可以对付的。
张五金没有先给李求金或者甘子全打电话什么的,而是打通了余山子的电话。
余山子虽然是特警,但他们是公安系统的,这中间要怎么操作,张五金不熟,
余山子应该熟,果然,他大致把情况一说,余山子就知道:「你们南祟的沙霸子
啊,我知道,手上几条人命呢,搞他,容易。」
给张五金出了一通主意,张五金收了手机,孙大海两个还隔着轮胎发愁呢,
到是高麻子给张五金发烟:「老五,发财了啊。」
张五金帮孙大海还了债的事,孙大海当然跟高麻子说了,所以有这话。
「还行吧。」
张五金笑了笑:「麻哥,沙霸子扣的车,现在在哪里?」
「就在他们公司,前面的沙坪上。」
高麻子不知他的意思:「你问这个做什么,你想去赎啊。」
「你想得到美。」
孙大海直接叫了起来:「从沙霸子手里赎车,没有个五万以上,想都不要想,
而且不一定赎得出,说不定反而给你揍一顿,高麻子,车是你弄进去的,我给你
一万二,一分不少,但车子我只问你要,你休想打老五的主意。」
高麻子撇了撇嘴,不吱声了,张五金暗暗好笑,孙大海再没谱,也还是知道
向着自家人。
「不是赎,我们去把车抢回来。」
「啊。」
张五金这话出口,孙大海高麻子齐齐惊啊。
「老五,你没发烧吧?」
孙大海站起身来,一副要来摸张五金额头的架势。
张五金扭头看了一下,店子前面一根钢钎,有小酒杯粗细,用来下轮胎的,
他走过去,拿在手里,双手猛然用劲,只听铮的一声,钢钎一下从中间断成了两
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