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四年的大学生涯随着毕业考试的过去而结束了,我们班在学校旁的
Pub里自己办了个毕业聚会。
听说筱晴最近好象和偲文吵架闹到分手了,我想或许这该是我对她表白最好
的时机吧!
今晚在Pub轻快的音乐节奏的催化下,心情有点兴奋却又有些紧张!
我跟坐在旁边的佩蓉说:「我打算等一下去向筱晴告白。」
佩蓉听到后一脸惊讶、不可置信的表情,随后又很快地恢复了笑容,最后还
主动的举杯说:「大西瓜,祝你成功。」说完后她就起身去找其他的同学聊天去
了。
我喝了几口酒化解心里的紧张,鼓起信心举步走到筱晴身旁,准备对她告白
我深藏心底四年来的爱意。
我怀着紧张的心情开口对她说:「筱晴,听说你和偲文分手了,其实我有些
话想告诉你……」
在这当下门口突然响起一阵躁动,原来是理着平头的学长偲文找到这里来,
要给筱晴一个惊喜。
起先筱晴还不太理他,但后来在偲文好言的几句话要求复合后,两人又合好
如初,还高高兴兴的一起去共舞。
望着在舞池里的两个人是如此的耀眼,同学们在旁起哄、吆喝的声音不绝于
耳,而我刚刚的勇气全不知跑到哪去了,只是心里的郁闷随着这夜色更加的深沉
了。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来发泄这种无法说出口的情绪,就只能想到用最直接的方
法,将vodka一杯接着一杯的狂饮而尽,用酒来麻醉自己心痛的感觉!
最后隔天我甚至也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回到住处的,直觉得头好象被好几把
铁槌敲得眼冒金花!枕边还有一条用来退热的毛巾,走到楼下才发现机车没骑回
来,我才去昨天的Pub门口前将车子骑回来。
回到住处后,头还是有点疼,受不了晕眩又躺了一下,记起昨晚隐约好象做
了一个春梦:
在梦境昏暗的光线里,和一个身影朦胧的女人在床上激情的邂逅,就像干柴
遇到烈火一般,她热情狂放,湿热的双唇解放了我禁锢许久的欲念,她灵巧的舌
头滑过宽厚的胸膛及两腿间竖立的坚挺阳物,挑逗我身上每条最敏感的神经。
喔!那女人腰一沉忍不住也轻吟了出来,突如其来的一股湿热的感觉包围着
我的下体,女人的双手轻按在我的胸膛上,细腰轻轻的扭动起来,又湿又热的触
感令我舒服到说不出来,但我却醉得连抬起手来抚摸她都觉得遥不可及。
「喔!嗯……嗯……好棒……的感觉……喔………喔………」耳边回荡着女
人丝毫不做作的呻吟,真实的反应出她的感受,令我感到心跳加速、血脉贲张!
女人一会儿啜吻着唇,一会儿在耳鬓厮磨着、喃喃细语。
女人的动作持续急促到无法再忍受的极限!
我直觉一股压抑不住的冲动直冲脑门,喉间低沉一声「喔……」接着一阵哆
嗦,又浓又热的精液一股脑不保留的全射向女人蜜穴的深处,女人被浓热的精液
浇到仿佛被电击到一般竖直了身躯,几秒后女人如同泄了气一般瘫在我的身上。
疲累的过程,让我的眼皮重得连想张开条缝都很困难,在我失去意识前,隐
约的只记得梦中的女人好象有种独特的芳香及左边的胸部上有颗性感的痣……
我疑惑地从床上爬起,问问几个隔壁的室友昨晚有看到他是如何回来的吗?
室友说:「谁知道!昨天大家都去庆祝毕业,玩到通宵达旦了,根本没人在
意。」
隔天去学校问班上同学是谁送我回去,我想还给他出租车钱,没想到竟没人
承认送我回来。
见鬼了!难道是贞子背着我回来的吗?算了!钱刚好省下来了。
但想想如果这只是一场春梦而已,可是为什么感觉却又是如此的真实?
算了,大概是宿醉没醒吧!如果早知道宿醉是这么难过的话,那晚就不喝这
么多了。
毕业的那个暑假我就直接去当兵了。
当兵的两年,我只收到筱晴几封信,一封是她向我道歉我刚入伍时有事无法
来会客,另外两封是圣诞卡,其它的是说偲文最近又另结新欢,还跟她吵架……
问我该怎么办?要我给她意见之类的。
佩蓉也有写信给我,但我始终没回过她的信,因为在我的心里在乎的只有筱
晴。
退伍后也搬了家,地址也改了,一方面忙于工作,一方面自己住在中部,而
同学们大都住在北部,久了也就失去联络了,想想这样也算是间接的告别了大学
时那段青涩的暗恋吧!
直到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和大学时的同学又联络上了,不过那已经是在退
伍两年后了。
今年的大学同学会中,我见到许久不见的同学们及筱晴。
四年不见的她虽然少了那股年轻时的青涩,但却变得更成熟更亮眼动人,如
以前一样轻易的掳获我的视线,她发现了我,表情惊讶的对我招招手还笑了笑!
她浅浅的笑又让我平静以久的心又开始起了一波一波的涟漪,要来之前所作
的心理准备也全溃了堤。从大学初次遇见她到现在,我对她总是没有任何的扺抗
力。
经过社会的历练,我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在喜欢的人面前手足无措,压抑
着内心的兴奋及悸动,我和她面对面的寒暄了几句,直到她被其他同学找了去。
我还来不及整理杂乱的心情,身后就传来一声亲切的:「大西瓜!真的是你
吗?」
我不用回头就知道这一定是佩蓉,因为就只有她才会这样叫我。
我脑中迅速幻想着她现在可能的模样,大概和以前没怎么变吧!
「稻草头、背后灵、骄骄女」
我回头跟她打了声招呼:「嗨!好久不见!」
没想到佩蓉她改变了发型,以往一头稻草堆已变成轻快明亮的长发,别有一
番风味,还多了一份女人味,害我差点反应不过来!
她也是一脸惊讶:「大西瓜,你变了!」
我说:「有吗?还不是老样子。」
她说:「你变得比以前成熟,好象还长壮、长高了些喔!看来以后不能叫你
大西瓜,要改叫你大帅哥了!」
后来她神情一转,有点责备的说:「你这死大西瓜,当兵时写信给你,你也
不回!退伍之后也不和大家联络,四年多没见了,躲这么久!害得我……我……
我……我们大家想找你都找不到!」
这时我分不清她眼里闪烁着究竟是兴奋的光芒?还是晶莹的泪光?
我当场有点不知所措的,就把刚才一时兴起在骑楼下游戏机夹到的小娃娃,
那是一只白白胖胖的小兔子,好象最近蛮流行的叫小贱兔吧!从口袋里拿出来送
给她,想转移她的注意力。她很开心的说了声谢谢就收了起来,之后我的目光就
离不开曾令我朝思暮想的筱晴了,想着她过的好吗?现在有男朋友吗?
大家聚餐后寒暄一阵也打算散会了,临走前筱晴说难得大家又聚在一起,提
议下个月快过年时我们一起去东部玩。
我问她还有谁要去?
她说:「就我们几个,偲文、佩蓉、还有你四个人而已,人太多反而不好玩
了。」
听到第一个名字,我的心就凉了一半,原来她还跟偲文在一起,那我连去都
不想去了。
我推说:「要不然你们去好了,快过年时刚好同事跟我借车子要去南部玩,
下次吧!」
筱晴说:「我们好久没一起出去了,下次要等大家都有空就不知要等到什么
时候了?一起去嘛!」
「佩蓉,你不是也有车!要不然到时候你开佩蓉的车或者佩蓉去载你也可以
啊!」
佩蓉看了我一眼说:「我没意见,你自己决定!」
我又不知该如何拒绝筱晴了,唉……好吧!
筱晴露出开心的表情说:「那就这样说定了啰!」
我望着她的笑容,竟久久不能自己,难道自己在心里还忘不了她吗?
不!应该是从没忘记过她吧!
*** *** *** ***
一个月后,我们两台车沿着苏花公路一路往花莲方向驶去,沿途上一边是峭
壁一边是面海的断崖,风景很特别。在路上佩蓉和我聊了不少,她说她现在在一
家大公司里当个小主管。
我称赞她说:「看不出来喔!」
她说:「我才没那么厉害!其实我是靠家里的关系进去的。」
我取笑她说:「我就想嘛!每学期成绩都六十分惊险低空飞过的你,脑袋比
恐龙重没几两的你,靠实力怎么可能呢!」
她气得在我手臂上用力捏了一把:「死大西瓜,你少讲几句话是会死,是不
是?」
我痛得说:「喂!喂!喂!欧巴桑!你嘛注意一点,你没看到我还在开车,
你自己想上明天的头条社会新闻不要拉我下水!我还没结婚还不想这么早死!」
佩蓉说:「你竟敢说本大小姐是欧巴桑,你自己也不去照照镜子,不晓得谁
才是欧吉桑?」
我开玩笑亏她说:「那刚好我们一个欧巴桑,一个欧吉桑可以凑成一对。」
佩蓉说:「你少臭美了,本大小姐才不屑你这颗大西瓜!告诉你,想追我的
男人都快排到台湾海峡去了。」
我说:「对!对!对!男人一个个排到台湾海峡宁愿跳海去死也不想被你爱
到。」
「死大西瓜,你在说什么?喂!前面是砂石车!你说我像恐龙一样笨!救人
喔!」
……
我和佩蓉就像回到大学时代,一路上两人吵吵闹闹的开玩笑。
开到路程的一半时,因为筱晴受不了晕车想吐,所以我们在路边的观景台停
下来休息了一下。
看到筱晴难过的在路边吐着,我情不自禁开了车门要走过去,问她好一点没
有?还好是佩蓉拉了我一把,提醒我,要我别忘了她身边还有个偲文在,才没让
我失态。
佩蓉有意无意的说:「这么久了你还是没变,对筱晴还是念念不忘,真佩服
你!」
我说:「你别取笑我了,如果要忘记一个曾深爱过的人是这么容易的话,或
许世上就不会有这么多为情所苦的人了,对了,怎么从没听同学们说你有男朋友
啊?」
她紧张的说:「一直找不到喜欢的,就宁缺毋滥了。」
我认真的说:「要不要我介绍几个我们公司里单身的帅哥给你?」
她若有所思的说:「如果有男人对我能有你对筱晴一半好的话,或许本大小
姐还会考虑一下。」
我开玩笑的说:「你这是在挖苦我吗?」
她白了我一眼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我们在太鲁阁游客中心停留一下,顺便询问服务人员那些景点比较好玩且不
太花时间后又上路了。
在「长春祠」停下来稍作休息,可惜通到长春祠的路正在施工,所以我们只
在下面看看瀑布拍拍照。
再进去一点,到达「燕子口」,大片的岩壁上有许多小孔,很多燕子都会在
上面筑巢,当很多燕子在狭谷中穿梭飞翔时,那真的是很壮观!
中午时我们去「绿水」就随便吃个简餐填饱肚子,下午折回头到「九曲洞」
去走走。
筱晴和偲文走在离我们前面不远处,我和佩蓉走在他们后面,只是筱晴和偲
文一路上看起来好象怪怪的,但佩蓉要我别去多问,毕竟那算是人家的家务事,
我们也没资格去过问。
佩蓉似乎不被筱晴和偲文的事影响,自顾自的欣赏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刻画出
来的风貌,还拉着我看:「你看这是鲤鱼跃龙门!你看那块石头像不像鱼,看起
来真的很像吧?」
而我则是一边看风景一边注意筱晴他们,我们来回走了快一个多小时。
天色也快暗了,我们在「天祥」附近的活动中心住宿,原本预定筱晴和偲文
一间,我和佩蓉一间。筱晴拿下行李后在车旁不知和偲文在说什么?一会儿偲文
不耐烦的加足了油门,不理会筱晴就加速离去了,留下筱晴一个人。
我们关心的问她怎么了?
她说其实偲文并不是很想来,是被她硬拉来的,所以他有点不高兴,他就想
先回去……
她说:「很抱歉!让你们看笑话了。」就拿着行李去房间放了,弄得我和佩
蓉也觉得有点尴尬。
我放好行李后,就去敲了筱晴的房门,我听得出她声音有点呜咽的说:「是
谁?」
我说:「是我,希光。」
筱晴过了一会儿才来开门,我猜她大概是急着抹去脸上的泪痕吧!
我问她:「你还好吧?」
她假装镇定的说:「还好。」
我安慰她说:「你别太放在心上,可能是他真的很不想来吧!我们不会在意
的。」
她幽幽地说:「你不知道,其实我和偲文不知道因为争吵而分过几次了,生
气虽然是生气,但我真的不能没有他,因为他是我真正喜欢上的人,我实在是舍
不得离开他。」
她仿佛是说到我的心坎里,我对筱晴何尝不也是如此呢!
我揽着她、安抚她,让她好好的哭个够,像以前一样。
明知道她心里从来就只有偲文的存在,可是我就是无法停止对她的关心。
佩蓉推开门走了进来,装作没看见我抱着筱晴,筱晴也赶紧推开我擦了擦眼
泪。
佩蓉说:「大西瓜,你先去洗澡吧!免得晚一点我们两个抢着洗。」
我不知道佩蓉是有心的要支开我,我就说:「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留
下她们两个人。
佩蓉向筱晴提议说:「我们也好久没见了,出去外面走走吧!」
走在空旷的天空下,筱晴开口向佩蓉说:「刚才的事你别误会,那是我心情
不好,而希光……」
佩蓉阻止她说下去:「我知道,你只要老实的跟我说,你对希光是怎样的感
觉?」
筱晴疑惑的说:「我一直都当他是好朋友而已。」
佩蓉说:「那你不知道他从以前开始就一直很喜欢你了?」
筱晴惊讶的说:「有吗?你别开玩笑了!他会喜欢我?」还笑了出来。
佩蓉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他对你的付出你真的没感受到?」
佩蓉接着又说:「以前在学校,你常常把他当成跑腿的小弟,你叫他去买东
西、载你去那里,他曾说过个『不』字吗?要不是他喜欢你,那个男人会这样没
有脾气被你使唤来使唤去。」
筱晴说:「我曾问过他会不会太麻烦他,他都说那是他愿意的,而且对他来
说只是小事。」
佩蓉说:「你还记得当你顾着和学长偲文约会热恋的那段期间,每次我们组
要交的报告、作业,你负责的部分都拜托他帮你做,你知道这样对他有多不公平
吗?」
「当你高高兴兴的和学长去玩去疯,他却要在图书馆里查一大堆的资料、打
字,自己的部分做完后还要做你的,常常弄到三更半夜不说,有时他根本是连觉
都没睡,要不然隔天早上你哪能一到班上,你的报告就弄得好好的放在你桌上!
就因为他喜欢你、暗恋你,所以他才不会拒绝你的任何要求,这些你知道吗?」
筱晴说:「可是……可是……我问过他每次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他?他都说他
顺便而己!况且他不是为了隔天的早餐才帮我的吗?」
佩蓉说:「他当然会对你说得很轻松,什么只是顺便、刚好、没多少、一点
点而已、没关系的,其实他只是想让你心里好过些,不会太愧疚,才这么说的,
向你要早餐也是同样的出发点,他是要让你对他误解,这样你的心里才不会觉得
对他过意不去,你懂吗?」
佩蓉无奈的说:「筱晴,其实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要暗示你,只是他都阻止
了我,你还记得大四时,你不小心怀孕的那次,你告诉他之后,他连续好几天都
怪怪的,你没发现到吗?」
筱晴说:「那时连我自己都紧张到不知如何是好了,我又怎么会去注意到他
呢?」
佩蓉语重心长的看了筱晴一眼:「那你大概也不知道,那次你去堕胎动手术
的钱根本不是他自己的了。」
筱晴说:「可是他说那是他的钱啊?」
佩蓉说:「他所有的钱之前就拿去买新机车了!而且那阵子他又和家里吵了
架,不敢回去开口要钱,最后那些钱是他去向几个同学借来的,他怕你知道后会
拒绝他的帮助,所以才骗你那些钱是他自己的。」
筱晴眉头深锁的说:「我真的都不知道这些事,如果不是你现在告诉我,我
想我还被蒙在鼓里。」
佩蓉接着说:「后来是有一次半夜我去学校附近的便利商店买东西,才发现
他为了要早点还清借的钱,他偷偷的在便利商店里打工上大夜班,上了两个月的
班才把钱给还清,他还要我不能让你知道这件事。」
筱晴说:「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佩蓉苦笑的说:「因为他是真心的喜欢你,处处都在为你着想,不想你为他
担心。」
筱晴叹了口气说:「他怎么那么笨、那么傻!」
佩蓉说:「筱晴,你还记得当你告诉偲文你怀孕时,他是怎么对你说的。」
「什么他无法回来要你自己想办法,这是一个男人该说的话吗?女朋友的肚
子大了那不关他的事吗?难道是你自己一个人弄大的吗?你看不出来偲文根本是
在逃避事实、责任吗?等你事情都解决后,他再回来轻轻松松的三言两语就和你
重修旧好了。你想想希光既不是妳的男朋友,肚子也不是他弄大的,你从没想过
他为什么要扛起这样的责任,还尽心尽力的帮你、照顾你?」
筱晴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我只以为他当我是好朋友而已。」
佩蓉说:「但每当你和偲文吵架后,感情受挫或受伤就找他诉苦,把他的胸
膛当成你的避风港,暂时让他安慰、修补你受损的心,当你痊愈后就扬着帆继续
在情海里尽情的冒险,当你又伤痕累累时,才又想到他。你不觉得这样对一个喜
欢你、爱你的人,是一种很残忍的行为吗?」
「有时候连我都很嫉妒你,幸运的有个真心喜欢你的人默默地爱着你、守候
着你。害我都不知道到底该说你是『无知』还是『自私』?」
「老实说我觉得到现在他还在等你,如果你从头到尾都没喜欢过他的话,或
许你该和他把话讲开。假如你现在觉得希光比较适合你的话,你也应该给他一点
响应吧!别让他一直傻傻的等下去。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该怎么解
决你们之间的事,我先回去了。」
转身后佩蓉故作坚强仰起头,努力地不让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流了下来,
心想:「该死的眼泪!千万不能在此时不争气地流下来,泄漏她心里隐藏以
久的秘密。」
筱晴从背后叫了她,佩蓉回头说:「还有事吗?」
筱晴怀着感激的眼神说:「佩蓉,谢谢你!」
佩蓉给了她一个微笑后,就朝着停车场走了去。
关上了车门,她想她这样的行为算不算得上是「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
泪始干」?让心里喜欢、爱的人能得到幸福应该是种快乐,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却
只有感到痛?
现在的她只想趴在方向盘上好好的大哭一场。
点了杯卡布其诺,筱晴坐在户外的咖啡座,沉淀自己杂乱的思绪,回想起和
偲文及希光相识的种种,这两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她的确是该做一个决定
了!
但帅气、多情、对她充满吸引力的偲文;真心、感动令她信赖的希光都让她
难以做下决定,如果一个能做她的情人,一个能做她的知已,那该有多好!
为什么上天这么不公平,要让她来做一个如此残忍的决定呢?
*** *** *** ***
洗完澡后,我无聊的开了电视看着,听见有开门的声音,我以为是佩蓉回来
了,没想到进来的却是筱晴!
我问她怎么了?
她说:「她刚才跟佩蓉聊了许多她从不知道的事。」
我问她:「什么事?」
她神情哀怨的说:「是关于你的事。」
现在换我开始紧张了,不知道佩蓉到底跟筱晴说了些什么?
我紧张的问她:「那佩蓉说了什么?」
筱晴说:「你不用再瞒我了,我已经知道所有你喜欢我及曾经为我付出的事
了。」
此刻我说不出任何否认及反驳的话,只能静静的等待她的答案。
筱晴说:「我想了很久,希光,你对我的好,我很感激!只是感激和爱是不
能画上等号的,以前我没喜欢上你,以后我也不会爱上你的,因为在我心里就只
有偲文,就算他对我有再多的不好,我还是会选择他,我想这种心情你应该会懂
的,你值得更好的女人去爱你、拥有你,只是那个人绝不是我!」
「不要再投注无谓的情感在我身上,那不会有任何的回报的!你曾为我所做
过的一切,我很感激,但是很抱歉,我不能以感情来回报你,所以请忘了我也放
了你自己吧!对不起!希光。」
她就这样轻轻的走了出去,仿佛也带走我身体里一部分的灵魂,我无力的瘫
坐在床沿,一直不敢相信刚才这些话真的是从筱晴的口中说出的!
夜渐渐深了,我站在通往「普光寺」的小吊桥上,夜晚的冷风也吹得吊桥摇
摇晃晃的。远处传来Glenn Frey深情的歌声,深深触动此刻我破碎的
心。
The One You Love
I know you need a friend.
Someone you can talk to
Who will understand what you're going through
When it comes to love
There's no easy answer
Only you can say what you're gonna do
I heard you on the phone
You took his number
Said you were alone that you called him soon
Isn't he the guy
The guy who left you crying
Isn't he the one who made you blue
When you remember those nights in his arms
You know you've gotta make up your mind
(Chorus)
Are you gonna stay with the one who loves you
Or are you going back to the one you love
Someone's gonna cry when they know that may lost you
Someone's gonna thank the stars above
What you gonna say when he comes over
There's no easy way to see this through
All the broken dreams
All the disappointments
Oh girl, what you gonna do
Your heart keeps saying it's just not fair
But still you've gotta make up your mind
(Back to chorus)
就像歌里说的:你是会留在爱你的人怀里,还是回到你爱的人身边?不管你
的选择是怎样,总会有一个人因为知道将失去你而痛哭,有一个人会因此而感谢
星星的眷顾。
我想我应该就是那个痛哭的人吧!八年了,不知不觉从遇见筱晴到现在已经
八年了。暗藏在心里的爱意及所有的付出到头来却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剩!
佩蓉刚才在车里看见我走了出去,她也赶紧跟了过来。
她说:「大西瓜,你怎么了?」
我擦去了眼角的一滴泪说:「刚才筱晴已经很明白的拒绝我了。」
佩蓉自责的说:「都怪我一时冲动,我想帮你,可是没想到事情竟会变成这
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我说:「我没怪你!一切都是我自己在骗自己,是我自已不见棺材不掉泪。
或许我还应该谢谢你,让我看清这一切,也让我知道自己的行为十足像个大白痴
一样。」
我双手放在缆绳上,换了一下姿势想靠在缆绳上比较省力些,站在这里有点
久,说实在的脚也有点酸了。
结果佩蓉却误以为我是要跳河寻死,她大叫说:「大西瓜,你不要想不开而
做傻事!这样做不值得的!」
我在心里窃笑着:「她的想象力未免也太丰富了吧!」
不过此刻心情不佳的我,却有股欺负她的念头,我索性随口说:「一切都没
了,筱晴也不需要我了,看来我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作势捉着缆绳就要跨过
去。
佩蓉急着说:「大西瓜,不要啊!虽然筱晴她不要你,但还是有人需要你,
你赶快下来,别做傻事!」
我拿出在话剧杜里学来的台词:「骗人!都是骗人的!你不要再骗我了!你
不要管我了!」
结果佩蓉说:「我没有骗你,或许筱晴不在乎你,但至少还有我啊!我……
我……我喜欢你!」说着说着,她竟急得掉下眼泪来,让我不禁佩服她的演技比
我还要好,看来当初没找她加入我们大学的话剧杜真是一大损失。
后来她见阻止不了我,她神情凛然的说:「好!如果你跳下去,我就跟着你
跳下去!」
看她这付坚决的模样,换我头皮开始发麻,从吊桥上到下面的谷底大概有两
百多公尺,阿爸喂!下面遍布崎岖不平的巨石,若真的跳下去就算大难不死,大
概也终身残废了。一想到我的死相会像是在夜市铁板上的印度甩饼,我心里也升
起一股冷颤。
她刚才说的话,又让我不禁联想起好象是电影「铁达尼号」的对话。
「You jump,I jump。」
她的表情还真以为她是女主角:凯特温丝「蓉」,把我当成了李奥纳多?迪
卡皮「光」,害我再也忍不住,当场笑场了!
她才发现从头到尾都是我在作弄她,气得抡起手刀:「死大西瓜!我好心安
慰你,没想到你竟开玩笑开到本大小姐身上,你是不想活了是不是?」
我调侃她:「你刚才不是说你喜欢我!」
她说:「我……我只是想安慰你而已!」
你不是想死,那我来帮你,女人真的是翻脸像翻书一样,看她追着我咬牙切
齿的样子,好象是真的是要把我推下桥,我再不跑可能真的连命都没有了!
一路上不停的传来:「死大西瓜,好胆别走!」
「救人喔!疯女十八年喔!」
「你就不要让我追到,我一定砍死你这颗大西瓜……」
从摇摇晃晃的吊桥上追到稚晖桥,真的有点喘了,我不玩了就停了下来。昏
暗的夜色下,她没想到我会停了下来就结结实实的撞上我的胸膛,怕她跌倒我就
双手环抱住她,她气喘吁吁的靠在我的胸膛上休息,我们靠近到都能感受到彼此
的心跳,为什么她身上散发的热气里,有股令我感到熟悉的味道?
可是之前我一定有闻过,但又想不起是在那里闻过?是哪里呢?
过一会儿,她轻推开了我,凭着栏杆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突然开口说:「你还记得有次我们班上出去夜游说要去看流星雨,结果流
星没看到几颗,回来得流行感冒的却是一大堆?」
我说:「对啊!那次真的很令人难忘!只可惜这么漂亮的星星只有在夜晚才
看得到。」
佩蓉望着星空说:「你错了,其实星星无时无刻都在天空上,只是被太阳的
光芒掩盖住了,当太阳下山黑夜降临时,一闪一闪微弱的光芒才会让人注意到星
星的存在,当太阳又升上天空,星星就消失了。」
我赞赏她:「没想到我们的大小姐也懂这么多!」
她喃喃自语的说:「在你心中筱晴永远是那耀眼的太阳,而我只是那可有可
无的星星。」
我问她:「你刚才最后一句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什么太阳、星星的?」
她回过神急忙说:「没什么!有点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吧!」
刻意走在后面的佩蓉,脑中努力的想记住这个曾令她记忆深刻的傻男人。
此时天空也飘起毛毛的细雨,在橙黄色的路灯下,她将这个男人的背影在她
的记忆深处里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