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天涯兄关于自己写作的这部分内容不是第一次披露,也专程地对我说过,我看完以后还是很有感触。
天涯兄没有纠缠“真爱”“假爱”的问题。其实这个概念在每个人新中都有一个自己的答案,但是如果对自己的答案过分执著,实际上是看不清这复杂的世情的。
“东门”最大的戏剧冲突,体现在社会和历史的车轮碾压下,现代人内心既有追求又无法加以贯彻的感觉。是人内心的冲突。
我在我写的评论中说过这样的话:“世情冷暖,咱们就相依而行;物欲横流,两人可以力争上游;身处绝境,我们至少还可以保有爱情的纯真和美好。可惜这些“我”和阿娇似乎都做不到啊!”
正是这个“做不到”才是使“东门”最有意思的,最吸引我的内核。因为这句话是通常的大众对“爱”的理解。可以说是有点“过于理想”的。所谓“过于理想”,就是这句话里给出的三个答案,无一例外,都是反世情的,都是游离于世情之外的,是纯精神的。而用比较尖刻的话说,都是自私的,是自以为是的。
“我”和阿娇都做不到,正应了天涯兄在文中反复吟咏的,他们都是现实的。
那很多读者就会问。这理想坚持不了,就会有两种可能。其一,理想错了;其二现实阻止理想,所以现实错了?
我的答案是:不。现实没有错,理想也没有错。我相信天涯兄的答案也是否定的。
那不就无所适从了吗?这里我可以给出一个标准答案。也是我反复提到的人物,在理想和现实的冲突中,踽踽独行,义无反顾地人物。谁呢?孔、孟。如果现世,大家都按照这两位老人家的人生选择去生活,便没有了那种苦,没有了“东门”这个故事。
那还要追问:做得到吗?各位,这还用说吗?我说学孔、孟,只是说说的。谁能做到啊!
说到这,估计板砖都要飞过来了。呵呵。大家莫怪。
正是这中现代人的心态造就了“东门”这个故事。无奈啊!电影[女人香]中,阿尔·帕西诺有段独白:“现在我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我一直知道怎样选择,可是我从来不选择对的路,因为它太他娘的艰辛!”(原谅我带了点脏字,原话如此。)这可以说是天涯兄所说的“困顿”的通俗版解释。但是这个很深的话题,被我解得淡了,没味了。莫怪。因为“困顿”,于是“挣扎”。
我以前写过首诗,里面有这样一句:“挣扎啊挣扎,没有比挣扎更有力的动作,也没有比挣扎更无力的追求。”
所以我想和朋友们说,怀着对纯爱的执著,这没什么不好,即使那“爱”是片面的,自私的,扭曲的都好。若能不顾世情,坚持这爱的追求,君即当世之孔、孟矣。
我看了大家的回复,还想和大家聊聊老王。有网友认为老王也是受害者。这我很明确的不同意。因为是不是受害者,要看他自己是不是认为自己是受害者。老王是有追求的,而且明确执著,所以他基本没有什么困惑。这比阿娇和“我”都要强得多。因为老王简单。要得只是自己得利的最大化。伦理,爱情都根本在他那不是问题。“我”身上有着很多知识分子的通病,性格也有些孤高,可谓“高傲”;阿娇如本章作者所言,小小的肩膀承担着整个世界给她的重负,可谓“高尚”(别急,我知道这个概念很值得讨论,暂且放下);而老王虽然智商不高,能力不强,却是最懂得保护自己和在城市丛林里生存的人,可谓“高明”。凡事有得即有失。亲人死了,若是看着故人,那就是看着“失”;若是看着遗产,那就会“得”。老王从来不看“失”,何来受害一说,一个永远都在得利的人,怎会是失败者,是受害者。因此,老王是不可战胜的。
那么在说老王在道德上的问题。这个问题没什么可说的。肯定是可以说他“无耻”“下流”“利欲熏心”之类的话。但是这个社会本就笑贫不笑娼,等到腰缠万贯之时不会有人在乎你多无耻。到哪都是鲜花掌声微笑,以及向上竖起的拇指。
我觉得老王在“东门”这个艺术作品里超级重要。他是“东门”整体冲突的一个缩影,也是故事发展最为强大的力量。也就是所谓的“终极boss”。其实老王是个抽象的存在,到了这里老王早已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了,他代表的是“东门”里和“我”与阿娇两人对立的巨大的社会力量。这个冲突涉及价值观,道德观,爱情观等等非常庞杂的文化体系与社会现实。
其实我说老王不可战胜,不是说他这个人物厉害,也不是说残酷的现实不可战胜。不可战胜的是“我”和阿娇心里的老王。是这些人物代表的现代人的普遍心魔。
胡言乱语,欢迎板砖。天涯兄本人的解说才是正解,我出来跳梁了。